“姓名?”
“菊岡誠二郎。”
“性彆?”
“男。”
“年齡?”
“……”
一連串例行的提問開始又結束,菊岡誠二郎耐心地回複,因為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我依然服從國家的意誌。
試探的結果雙方還算滿意,於是進入正題。
“菊岡中校,你還記得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
噩夢般地回憶如潮水般湧出,菊岡誠二郎下意識閉上眼,同時各種生理反應被儀器忠實地傳導到電腦上進行綜合分析。
“我進入了艾恩葛朗特。”
空氣瞬間安靜。
負責審問的男人皺眉,手指輕敲嵌在桌麵上的電子屏幕。幾次刷新,電腦依然顯示菊岡誠二郎沒有說謊。
前提是他還是人類。
一想到菊岡誠二郎的體檢報告,男人就感到一陣羨慕,以及細小的毛骨悚然。
——在脊骨斷裂、大小腸穿孔、脾臟破碎的情況下,菊岡誠二郎依舊沒有死去,粉色的分生組織頑強的增殖,堵住缺口,保留下彌足珍貴的血液,為他贏得一線生機。
後續每一個參加手術的醫生都為之驚歎,紛紛表達一定要在菊岡誠二郎痊愈後和他進行深入交流。
“你為什麼能確定那裡是艾恩葛朗特?”
幾乎是在男人問題落下的同一時間,菊岡誠二郎回答道“因為提示。”
“提示?”
“是的,”菊岡誠二郎回答道“我當時在一個破爛的房間裡蘇醒,手上插著吊瓶的針管,吊瓶裡裝著鮮紅的液體。就在我醒來的那一刻,我眼前出現了光屏,提示我這裡是【治愈教會血療室】。”
男人聞言又忍不住看了眼屏幕,上麵的數據一切正常。
沒有撒謊,或者說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謊,還是那詭異的體質?
“你是說那是類似遊戲麵板那樣的提示嗎?”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確實是。”
男人點點頭,又問“那你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我看到了狼人。”菊岡誠二郎即答,忽的從審訊者身上察覺到一絲異樣。
——提問的男人出現了短暫的錯愕,雖然他立刻掩飾起來,但在菊岡誠二郎眼中簡直漏洞百出。
這在這種情況下的專業人員身上是絕對不應該出現的狀況,因為這隻會給被審訊者大量的信息,方便被審訊者非暴力不合作,甚至反過來套話。
菊岡誠二郎大腦飛速地轉動。
即便是上層某些人私自審問自己,試圖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也不應該選擇這種樂色,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
這個人是專業的,但自己的五感已經強大到了足以下意識冷讀的程度!
所謂冷讀是通過眼神觀察,言談舉止,舉手投足之間了解到他人的心理活動,並在交流中占據情報優勢的技術,最簡單的應用就是判斷對方是否撒謊。
菊岡誠二郎也受過這方麵的訓練,這使得他在和桐人的交流中取得了巨大的優勢,然後在冷讀馮世的時候成功打出gg。
打探偽裝成人類的不可名狀者和找死沒有任何區彆,即便馮世救了一手,菊岡誠二郎還是永久地和幻夢境產生了聯係,成為一名光榮的調查員。
當然,冷讀作為一種依賴視覺的能力需要極高的觀察能力和判斷力,對環境的需求也比較高,最起碼需要光線充足,如果環境能讓人下意識放鬆效果更佳。
男人應當也是考慮到這點,才故意將小半張臉都隱藏在陰影中,隻不過菊岡誠二郎現在的眼球和貓一樣可以大幅調節光的攝入量,隻要注意陰影中的部分,那點陰影幾乎和沒有一樣。
揣著明白裝糊塗,菊岡誠二郎繼續講述自己的奇妙冒險。
“血療室的門外有一隻狼人,門的大小可以阻止狼人進入血療室,但血療室內沒有其他的門,而且狼人在不斷破壞門,製造可以通過的入口。”
“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打死了。”
“……”
“……”
即便是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犯人”,審訊者還是被菊岡誠二郎灑脫至極的丟人發言震驚。
他是真的沒想到眼前這個陸軍中校竟然這麼,額,耿直。
但審問還要繼續。
“那麼中校,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對後麵發生了什麼並不知情?”
“是的,”菊岡誠二郎點頭“能否告知我之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還活著,以及為什麼我會被這麼警惕?”
明白男人沒有決定權,菊岡誠二郎主動出擊,拋出自己真正的目的“當然,如果這是保密項目那就不用告訴我了,這點輕重我還是知道的,不過請讓我進行報告。”
男人看了眼菊岡誠二郎,略由警告意味地提醒“中校,我記得你說過,你對之後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
“是的,所以這是我昏迷前出行任務的報告,我認為這兩者之間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是關乎國家未來的重要情報,因此不論如何我都要在還清醒的情況下留下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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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得到上級的首肯,男人點點頭,示意菊岡誠二郎繼續。
在稍作斟酌後,菊岡誠二郎把從馮世那裡得到的情報係統完整地彙報出來,包括現在的虛擬遊戲極有可能是舊日神隻的夢境亦或是神國。
雖然菊岡誠二郎儘可能用客觀的語言表述,但從審訊者越發微妙的表情來看,菊岡誠二郎覺得自己的話語在短時間內都不會被相信采納。
但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