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些小矛盾,結衣鬨起變扭,不管馮世怎麼哄結衣都撅著嘴不開說話,直到遠阪時臣如約而至,結衣才回複平常的樣子,但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不生氣,那就隻有結衣自己才知道了。
對此馮世隻好暫時擱置問題,先解決遠阪時臣先生了。
為了慶祝自己即將抵達根源,為了讓後人記錄這具有意義的一刻,遠阪時臣在征集馮世的意見後,召集全家人參觀他前往根源的儀式。
雖然隻是馮世開門,遠阪時臣走進去,一分鐘後不管遠阪時臣回不回來馮世都會關門這麼簡單的流程。
當然,如果情況有變,馮世會提前關門。
反正遠阪時臣不打算回來不是?
要不是出於人道主義,這一分鐘馮世都不會給遠阪時臣留。
不知道馮世的心理活動,遠阪時臣麵帶微笑地和遠阪葵擁抱,拭去妻子眼角的晶瑩,又半蹲下身拍拍遠阪凜的肩膀,叮囑幾句,最後來到遠阪櫻的麵前,伸出手摸了摸遠阪櫻的頭。
然後遠阪時臣退後幾步,彎腰拂去褲腿上為不可查地塵埃,這才來到馮世麵前,優雅又得體。
“我準備好了。”
沒有多說什麼,馮世開啟通往虛空的門扉,做了個請的手勢。
沒有絲毫猶豫,遠阪時臣踏入閃著銀光的門框,大步向前邁進,褲腿帶風。
空間的長短失去了意義,時間也像是皮筋被拉長到極限,無力動彈,隻剩下無限延伸的白色空間,和已經變成黑色小點的門。
究竟過去了多久?
一分鐘還是一天?
遠阪時臣不知道,他似乎走了很久,但肚子一點不餓,魔力的消耗也變得曖昧不明,消耗的同時又被外界越發濃鬱的魔力填補,無法作為計時的標準。
在這幾乎沒有參照物的無限中,即便是被魔力調整生物鐘也失去了準頭,遠阪時臣隻能借助外界魔力的濃度和古老程度作為前進的指向。
在遠阪時臣快要迷失方向的時候,一扇巨大的門扉終於出現在他的麵前,身披灰色紡織物的人形懸浮在門扉麵前,俯視前來參拜的人類。
“汝所求何物?”
“根源!”遠阪時臣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論什麼情況他的答案都隻有這一個!
於是他聽到了眼前偉大存在的笑聲。
那究竟是嘲諷、愉悅、憐憫亦或者祝福?
遠阪時臣無從判斷,被偉大存在開啟的門扉也讓遠阪時臣沒有時間和意圖深思。
他追求一生的根源就在前方,他沒有在此處停下的理由,隻要不阻止他進門,其餘都可以暫且忽視。
不論是源自靈魂的恐懼還是身體的痙攣都被魔力撫平,遠阪時臣帶著朝聖的虔誠和激動,邁入那偉岸的門扉。
“那便如你所願。”
在他的身後,嘶啞的聲音滿是悲憫和愉快,就像是精分的精神病,古怪之極,就像是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看被手無寸鐵的奴隸走進決鬥場,對手還是饑腸轆轆的獅子。
真是令人生理上感到不快。
遠阪時臣連忙加快步伐,下一個瞬間,可憎邪鼓低沉瘋狂的擊打聲和駭人魔笛空洞單調的嚎叫聲奪走了遠阪時臣的思考能力。
在他眼前顯現出了一係列萬花筒般的幻象,然後所有這一切又不時地溶解在一片深不可測的遼闊黑暗深淵裡,無數更深的黑色世界與太陽就在這片深淵裡旋轉。
遠阪時臣自然而然的理解了眼前的景色,就像是有人把答案塞進他的大腦,在他查看的時候同步朗讀,將一係列詞句關進他的頭顱。
每一個閃爍著的太陽都是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被諸神所環繞的額,在那混沌的中央蔓生著的便是這一切的源頭——盲目癡愚之神、萬物之主阿撒托斯。
祂被大群毫無心智也沒有固定形狀的舞者鬆散地環繞著,隨著由那抓握在無可名狀的爪子裡的可憎長笛所吹出單調低音而安頓平歇。
隻有這樣,這建立在祂混沌詭夢上的世界才能得以存續。
那確實是世界的起源,馮世沒有騙他,但卻不是遠阪時臣追求的根源。
畢竟沒有離開過自己世界的遠阪時臣又怎麼會知道世界不止一個?
僅僅是直視這荒誕的場景,遠阪時臣就發生了不可逆的變異,棕褐色的毛發從每一根毛孔中滋生,寬短的頜骨被無形的力量拉長,退化的犬齒重新發育,彰顯獸性的猙獰。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遠阪時臣從一個風度翩翩的英倫貴族變成了一隻學人穿衣的卷毛狒狒!
但遠阪時臣對此毫無所覺,他完全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用全身所有能接受外界刺激的器官貪婪地記錄所能感知的一切。
每一秒自己都在變得更加強大,世間所有的真理自發地鑽進他的腦袋,歡愉地和他的腦漿結合,仿佛沸騰的火焰。
隻要這樣下去就好了。
在無垠的混沌和褻瀆的嘶吼中,遠阪時臣放棄了思考,成為了一台記錄儀。
【叮咚,您收到一份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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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幾乎在馮世關門的同一時間,結衣語氣毫無起伏地念出係統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