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討伐墮入邪道的言峰綺禮的第二天,言峰璃正帶著第七聖典離開冬木市,前往梵蒂岡報告冬木市正在發生的事情。
麵對選擇留下的希耶爾,老神父無動於衷,也許是在希耶爾選擇幫助冬木市居民重建冬木市的那一刻起,言峰璃正就沒把希耶爾當成自己人,或是從一開始,言峰璃正就沒把希耶爾當成自己人。
在自詡虔誠的言峰璃正眼中,希耶爾這樣的異端永遠是異端,即便是一時的好臉色,也不過是因為這個異端正在為他們所用,去殺滅那些更可惡的異端。
對此希耶爾也不甚在意,她正興致勃勃地研究馮世發給她的多功能個人終端,學習各種新裝備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該終端是以遠阪櫻的魔法少女變身裝置為初號機改進後的量產貨,皮實耐操,考慮到希耶爾的心理狀態,馮世很貼心的沒有告訴希耶爾她個人終端的來曆。
至於那個終端還保留有魔法少女變身裝置,且和緊急逃脫模塊綁定這件事……馮世表示不要慌,他就是故意的。
這一切發生之前,馮世還有一場麵談。
給麵無表情但不斷強調自己被嚇到的卡蓮和其他小姑娘準備完一頓豐盛的兒童特供晚餐(雖然吃的最多的人是愛麗絲菲爾),馮世提前五分鐘敲響間桐宅邸的大門,似乎一直在門口等待的間桐鶴野很快打開門,將馮世迎入會客室。
路上馮世發現老蟲子死後,間桐家的氣氛明顯明媚不少。
照明性價比低的白熾燈全部換成環保的led燈(冬木市特供),壁紙和地板也換成了淡暖黃色係,配合真古和現代仿古的家具,明亮的同時又不失考究和典雅。
“這裡變化挺大的?”
“全仰賴您討伐了籠罩在我們家族上的陰影。”間桐鶴野恭敬且一板一眼地為馮世填好茶水,微微欠身“還請您稍做等待,我去叫那不成器的舍弟。”
“去吧去吧。”
待間桐鶴野離開,馮世饒有興趣地觀察會客室的布置。
自從他上次搞死老蟲子後,他就沒再進過間桐宅邸的地麵上建築,一直靠傳送進地下孵化場,畢竟誰點了傳送還跑圖?又不是全收集,連個陰人的灰燼團都不放過。
不過還是發現了有趣的事情。
在會客室的門口,一個藍發的小腦袋正在往裡麵張望,眼睛前的黑框眼鏡和比起幾個月前稀疏不少的頭發尤為吸引馮世的注意力。
稍微逗弄一下好了。
馮世這麼想著,傳送到小朋友身後,在小朋友驚慌地張望時忽然出聲“慎二君,你在找什麼?”
“哦唔唔唔哇!!!”間桐慎二發出相當程度的慘叫,被神出鬼沒的魔女先生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在這裡!”
“當然是看你一直猶豫不決,所以打算推一把啊。”馮世戳戳間桐慎二憋得通紅的小臉,“那麼,你來找我想要做什麼?”
“……”這個家夥是惡魔嗎?
間桐慎二眼角微微抽搐,最終決定不和這個惡趣味的大人一般見識。
他可是很忙的!絕對不是打不過!
“咳哼!我有一個想法!”間桐慎二打開自己的馮氏學習機,將這段時間的學習筆記展示給馮世。
“你們告訴我,魔力是一種特殊的信息載體,可以記錄並重現它記錄的信息,就像是錄音機可以記錄聲音再播放。
魔術就是利用術式對魔力進行編輯,以此得到自己想要的超自然現象,就像是利用軟件對錄音機記錄的聲音進行剪輯,使其這些聲音的片段組成特定的句子。
具體來說就是魔力會記錄人類的口耳相傳和記載的信息,比如神話、逸聞,乃至通俗小說,隻要它們被廣泛的認可,就可以成為魔術基盤。
因為越古老的文化越穩定,受眾越廣泛的文化占據的魔力數量越大,所以由存活至今的神話產生的魔術有著更大的強度。
反過來說,由現代都市傳說為基礎的自然魔術現象可以廣泛存在,但強度非常差,即便是普通人也可能無意識破壞這些現象,這就是量大但質不足的結果。”
一口氣說完一大堆理論知識,間桐慎二不客氣地接過馮世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儘,目光炯炯地重申“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基礎意外的紮實呢!讓我聽聽你的想法吧?”
間桐慎二驕傲地接下馮世的稱讚,緊張的心情也得到緩和,開始用這個年紀小孩子罕有的條理性闡述自己的猜想。
“自古以來每一次信息載體的創新都會帶來傳播方式的革新,而下一次信息傳播的主體無疑是以電腦為節點的互聯網!”
馮世有些驚訝,現在不過是1994年,三年前neta大學才開發出第一個連接互聯網的友好接口,也就是後世全民狂歡的互聯網的基礎之一。
再加上以魔術師為主導的勢力會為了保護沒有被科技汙染的土地,下意識抑製高新技術發展,此刻互聯網連嬰兒都算不上,但間桐慎二已經意識到互聯網的重要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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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有卡拉這樣的意識網絡在前,這個孩子的思維也過於敏銳了吧?
沒有意識到馮世的驚訝,間桐慎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滔滔不絕地說“再結合魔力本身的性質,我認為互聯網有潛力成為新的魔術基盤。
因為每一個國家的人都可以登入互聯網,大量的信息會被互聯網儲存,形成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人造信息載體!
當它成型的那一刻,信息的儲存體量將會超越世界上任何一個文化,任何一個紙質圖書館,因為它將是所有文化的彙聚之地!就像是容納所有河水的海洋一樣!”
馮世用力鼓掌,毫不吝嗇地讚美間桐慎二的推斷。
“很厲害,這個年紀就能推斷出這麼多東西,你確實是天才,那麼,你的下一句話是‘我希望你能早點控製互聯網,把控互聯網上的文化發展,因為掌握了互聯網的文化發展就掌握了未來的魔術基盤’。”
“我希望你能早點控製互聯網誒誒誒!!!”
“嘛,不要那麼驚訝嘛,根據你的常用詞,再結合上下文,猜測你接下來會說什麼不過是1+1這樣簡單的題目罷了,相比於這種小問題,少年喲!”
馮世拍拍間桐慎二的肩膀,表情忽然變得陰森“雖然是你無意間推斷出來的,但你確實發現了我們未來的戰略部署,這個可是機密呢!要怎麼才能讓你保密呢?”
間桐慎二昂起頭,無比自然地說“當然是讓我也加入啊!”
“啊咧?”馮世歪頭“現在的孩子已經聽不懂‘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這個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