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世惡狠狠地瞪了眼烏鴉,被領導抓到摸魚的烏鴉尖叫一聲,鋪開碩大的翅膀騰飛,留下兩根晃晃悠悠的羽毛在空中打轉。
這麼大的動靜,老人無法繼續保持專注,他擰過頭四下張望,看到馮世站在那看這邊,原本有些慍怒的臉緩和下來,甚至帶上些許慈祥。
“您就是馮世先生吧?”
在馮世開口前,老人率先詢問。
“你知道我?”
“哦!是的,當然,先生,現在整座塞勒姆大概沒有多少人不知道您了,昨晚您振聾發聵的演講宛如先知的教誨,就連牧師都對您稱讚有加!”
麵對馮世的提問,老人用一種誇張的語氣回答。
【馮世靈感(難度44295→普通成功困難成功極大成功)1d10086>42,困難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馮世感覺老人在提及“牧師”的時候很是不屑,而且這股不屑似乎並不是針對牧師本人,而是牧師所代表的什麼……是天主教麼?還是天主教所信仰的對象?
馮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聯想,但本身即是神秘的他,和至高存在產生聯係的他,不該無來由產生這樣的念頭。
這老頭背後怕不是有條支線劇情jpg
“您真是讚繆了!”馮世立刻擺出受用的表情,同時連連擺手,謙遜地說“我不過是做了一個醫學工作者該做的事情。
從踏上這條路開始,我便同希波克拉底一樣向神隻宣誓,為了病患的生命而奔走,如今病人真的出現在麵前,我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啊!啊!父神啊!看看這個善良的人兒吧!”
老人欣賞的麵容上忽然多出幾分蕭瑟“要是當時有您這樣負責人的醫生,我那幼小的孫兒大概不會去到父神的身邊。”
父神?不是牧師和其他信徒常說的上帝或天主麼?
馮世沒有因為這點小小的異樣走神,他流暢地做出應對——表現出悲痛的神情,然後寬慰老人節哀順變,相信他那死去的孩兒也一定不希望老人沉浸在悲痛中。
“啊,抱歉,讓您看笑話了。”
老師卡了卡濕潤的、滿是皺紋的眼角,其中閃爍的情感令人心中像被砂石堵塞似的,痛苦隨著情感的共鳴傳遞開來。
“不,請不要掛懷,這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馮世擺擺手,岔開話題“對了,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哎!看我這和冬天蘑菇一樣褶皺的腦子!”老人敲了敲腦殼,動作略有些滑稽“我叫皮克曼·艾特·霍普斯,您叫我皮克曼就好。”
有名有姓?這可不常見。
“您不怕烏鴉嗎?我之前見過的不少人都討厭這種鳥呢,因為它們總是出現在屍體身邊,大家都認為它們身上攜帶有大量的致病因子。”
“那不過是愚者的偏見罷了!”皮克曼很不屑地搖頭“我認為再沒有比烏鴉更聰慧和勤勞的鳥了,隻有它們才會不辭辛勞地啄食其他鳥不屑一顧的腐肉,讓我們的城市得以乾淨。
而那些賣弄身段的白鴿……”說到這兒,老人的表情混合厭惡、惡心還有鄙夷“不過是會飛的老鼠,製造鳥糞的肉塊罷了!”
“……嗯,其實鴿子燉湯還是蠻鮮美的,在我的家鄉人們喜歡將紅棗、枸杞、丹參一起和鴿子煲湯,作為補身體的食物。”
“那聽起來可真不錯!豁!感謝上帝,讓這些討人厭的家夥多出些用處!”
這裡對神的稱呼又改回為上帝了,不知道這是不是口誤,但如果不是的話……這家夥信仰的不是上帝麼?
要知道不管天主教、基督教、新基督教(新教)和猶太教信仰的神隻都是俗稱的上帝,畢竟它們有著相同的起源。
雖然這些教派恨不得把其他異端的狗腦子打出來,但在“上帝是唯一神”這一點上,幾派擁有相同的共識。
因此馮世一開始以為皮克曼單純不是新教徒,但依然是十字教這個大派係的一份子,可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皮克曼其實是混進十字教信眾中的異教徒?
可惜在這塞勒姆敵人的敵人可不一定是朋友,甚至不一定能夠成為合作對象。
信仰和愛情一樣沒有道理可講,何況馮世也不打算隨便講物理。
提醒被皮克曼偏愛的烏鴉多多觀察老人,隨時報告異常跡象,馮世笑了笑,對皮克曼說“那種鴿子湯的味道確實非常鮮美,長期食用對身體也很好,隻是那些藥材在這邊不容易買到,不然就可以請您嘗嘗我的手藝了!”
“您真是位慷慨的人兒!不知道我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能先說說是什麼事情嗎?”
“當然可以,先生。”皮克曼站起身,指向斜對麵一戶人家。
“那棟房子的主人名字叫亨特,是村裡的獵戶,也是負責巡邏的守衛,昨天他出去後我沒有看到他回家,我本以為是自己錯過了。
今天上午,我打算約他去喝酒,可是不論怎麼敲門都沒有人回應,我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所以能麻煩您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