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處小溪的時候,玄廟擋在來了她麵前。
阿婆掀開眼皮看著擋在她前麵的玄廟,語氣不善“挖坑的,你擋在這裡乾嘛呢?老婆子還要快一點回去吃飯呢。”
玄廟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說,反而問道,“你也準備把寄托放在那個孩子身上嗎?”
阿婆拿著拐杖往玄廟身上戳“關你個屁事。”
玄廟沒有動,任憑阿婆用拐杖怎麼戳他,他隻是還是平靜地講述“這對於那孩子來說,是不是不公平的。”
“什麼叫不公平?你以為老婆子不知道嗎?”
“你相信了所謂的命運了嗎?”
阿婆冷哼一聲“信個屁。”
“不信為什麼還讓她背負那麼多?”
“背負什麼了?!彆信口開河,我可沒虐待我家的孩子。”
“學那麼多,是我家孩子願意的,礙著你的事情了嗎?”阿婆還是咄咄逼人。
“還是說你嫉妒了?這麼乖的阿姝跟著海安、習司、菱芝那老太婆他們學東西,你嫉妒了嗎?”
阿婆用一種看透了你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玄廟。
玄廟這不可理喻的老太婆,他跟她爭辯什麼呢?
“你要是能說服阿姝跟你學點什麼,我也不會阻止的。”
阿婆又諷刺道“但是阿姝能跟你學什麼呢?學你砌牆蓋房子還是挖坑?”
玄廟額頭青筋暴起。
這老太婆嘴怎麼這麼毒,又那麼刻薄,怪不得敵人那麼多。
玄廟咬牙切齒,“不用你管,她願意學,我就願意教。”
阿婆嘖嘖幾聲。
沒有表示什麼,隻是在心裡比了個耶,這個沉不住氣的臭男人。
阿婆越過玄廟,“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彆再擋人路,真遭人煩。”
她的聲音淡了下去,似乎在宣告著什麼“而且所有人都知道的,阿姝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物體。”
玄廟放下手中的秋陵,陷入了沉思。
他看著那個背影佝僂的老人。
他到薑末的時候,她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女人,怎麼時間一下子就加速了,變成了現在瘦小的老人。
他又想到了每次渡靈時候,那個女人總是拚儘了全力,往夙石上灌溉她的心血。
她說那個孩子是一個獨立的人。
他不想讓她背負那麼多東西,但是呢,剛開始他不是也是期望著她能繼承他的秋陵?
他的遺憾嗎?
“夥計,我可能真的想錯了吧。”
他又背起秋陵,朝山林走去,不再言語。
暮色漸近,他行走在山林中。
山無言,水無語,世間沉寂如潭水。
魚無鱗,夜無星,歲月悄然如夢境。
……
今晚的晚飯異常豐盛。
三菜一湯,加上一壺小酒,野果若乾。
阿婆看見了酒的時候,眼睛一亮。
“阿漣,給我帶的嗎?”
阿漣點點頭,又有些嚴肅地叮囑道“隻能喝一點點,不能喝太多了,身體會遭不住的。”
阿婆乖巧地點點頭,儘管她眼裡儘是掙紮。
連姝在一旁看著阿漣姐姐壓製阿婆的場麵感覺有些好笑。
青狄拿著一個青色的果子往嘴裡塞,然後他又往連姝手上塞了一個,“彆笑了,嘗嘗。”
連姝下意識接過。
下一瞬,她的眼睛眯起來,嘴角抽搐,口水瘋狂分泌。
太酸了,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