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趕車，都珺沒有時間把最近思考的東西記下來。難得這次回家他沒有暈車，沒有又陷入虛弱狀態好幾天。
他神采奕奕地把這幾天學到的東西寫下來，還努力思考著他如何去改變當前這個現狀。
就在他奮筆疾書的時候，他的門被敲響了。
“都珺。”外麵的人喊道。
都珺一下子認出來聲音的主人，當即起身，請人進來。他本來想施禮，但是被少年阻止。
少年披著雪白的披風，唇紅齒白，眉眼如畫。
他的睫毛很長，眨眼的時候上下掃動，語氣中有些埋怨“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
都珺撓撓頭，“今日回來太晚了，不想打擾小殿下。明日一早打算去找小殿下呢。”
之所以稱為小殿下而不是陛下，是因為少年不喜歡這個稱呼。他不喜歡彆人叫他陛下。他在那個位置上，有名無實。
他的年齡尚小，周圍的人私下也沒有改稱呼。
少年側過頭，對於都珺喊他小殿下這個稱呼有些不滿，他抿唇“彆叫我小殿下，阿珺。你知道我不喜歡。”
都珺爽朗地應道“好，阿修。”
少年猶豫著“你真不去？”
“阿修，我已經想好了，我不想去，我想留在這裡。”
褚修輕聲道，還是有點難過，聲音都低了下去“這樣啊。”
都珺反問“你很想去嗎？”
“阿姐讓我去的，我就去。”少年很是乖順地回答。
都珺對於他總是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有些難受。
“你也可以自己做選擇的，可以選擇不去。你舍得你阿姐嗎？”
少年抿唇，許久沒有說話。
舍不得的，他也不想去的，可是他拒絕不了阿姐。
“那就同長公主好好講講，她一定會同意的。”
少年沒有了底氣，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可阿姐，她想讓我去找皇兄……”
五年前，褚修的哥哥褚笛去了上界，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那個引路人說褚笛魂線還沒有斷，他兄長還活著。
阿姐讓他去上界尋皇兄，想讓他生活上界。
都珺歎口氣“可是啊，如果你去了上界，下界隻有你家阿姐一個人了……”
少年的睫毛抖了抖，他心裡也非常亂，所以才會來找都珺問問。
本來他聽到可以和都珺一起出發的時候是非常開心的。
都珺看著少年茫然無措的樣子，揉揉眉頭。阿修被長公主養得太好了，真的是什麼也不懂。
“你也要學會自己做選擇。”
他們同齡，都珺從小和褚修一起長大。都珺也自小見證了褚修的家人有多麼溺愛他。
儘管五年前是褚修登上了皇位，但是到現在也是他阿姐一直在麵對著所有。
這幾年，褚修是一點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也恰恰如此，褚修被保護得太好了，他一點主見都沒有。
先皇去世以後，大皇子褚笛義無反顧選擇了去上界，留下長公主褚箬與褚修麵對暗潮湧現的朝廷。
這些年來，那些沒有受到太多約束的異心臣子不知道把國家虧空了多少。
“嗯。”
都珺得到的還是一聲順從的回應。
梓霂國的百姓估計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的小殿下如此的乖順。
而在朝中大臣眼裡，小殿下是一隻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褚修臨走時，有些羨慕地看著都珺“這一次，你真的變化好多啊。”
若都珺是他，或許阿姐……
阿姐也不會那麼辛苦了。
少年垂眸，眼中落下一層陰影。
……
連姝一早就出門，在各處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