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笛割破了手掌,血液從縫隙往下流。
滴答滴答——
他把脖子上的鐵鏈又繞到了錯開的那個箱角上麵,纏了好幾圈,他弓著身子又往反方向走。
走不動了,他就趴在地上,拉著鐵鏈往前爬。
不能放棄的,放棄了弟弟就沒救了。
七九哭了。
他潛入絕望卿陣營、並且遭遇了那麼多苦難和折磨,都沒有哭,可是這一刻,他是如此的心酸。
命運呐。
哥哥成了奴隸,弟弟來了成了實驗體。然後哥哥成為引弟弟走入絕望的那個人。
七九心如刀割。
他現在被詛咒困住,一點也動不起來,就算其他人來了,也會遭遇詛咒的吞噬。
隻有褚笛,和褚修有著血緣之親的哥哥,而且被絕望卿設下了禁製,隻有他才能去觸碰那個黑箱子。
褚笛又開始拽那鐵鏈,往後拽,拽不動了他就匍匐在地上,拽著往前走。他像是一條不要命的瘋狗,脖子上還帶著鎖鏈,也依舊要逃離這個地方。
——不是他自己逃,他是幫弟弟逃走。
書清瑤注意到了這個畫麵。
她的心顫抖了一下,一串文字從她手中流出,繞在了褚笛的身上。
褚笛瞬間把那黑箱的蓋子拉開了一個大口子。
青年緩緩起身,身形晃動,慢慢走向黑箱子。
褚修還在睡,臉上布滿了黑色紋路。
褚笛割開手,摸著褚修的臉。
弟弟。
對不起。
血液滴落的地方,黑色的紋路緩緩往上爬,褚笛注意到了這個現象。
他眸中閃過喜悅之色。
他把手放在了弟弟的臉上,那些紋路順著他那流血不止的傷口往他身體裡麵鑽。
褚笛感覺到了靈魂在被詛咒撕扯著,他拿著那片劍刃又開始在身上劃拉,劃出特彆多的傷口。
他的膝蓋軟了下去,慢慢挪到了黑箱子裡麵。那些黑色的液體也開始吞噬著他。
褚笛又動了,他艱難地和褚修互換了位置。
這樣,小修在上麵,不會被那些水泡著。
會少痛一點。
呼呼呼——
靈魂與肉體都在詛咒中侵蝕著。
褚笛哭了。
不是疼的,是心疼的。
原來你天天這麼疼啊。
對不起,小修。
褚笛緊緊抱住了孱弱的身子,那些黑色的紋路順著傷口開始進入他的體內。
——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的兄弟。所以你的疼我也能幫你承受著。把詛咒和傷痛都渡給我吧。
對不起,小修。
都是他的錯,他是膽小鬼。
他是罪人。
父皇母後去世以後,他跑了,來了上界。
他不計後果把自己更弱小的弟弟妹妹扔在了那個吃人的皇宮裡麵。
他不是個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