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尾香主身子一個哆嗦,差點抬腳將齊言的手踢開。
最後關頭,他憑借連自己都震驚的意誌,硬生生止住抬腳的動作,俯下身子拉住那隻滿是血漿的手臂。
“哎彆彆彆,你還是幫我去坑裡按住那半邊身子,剩著半邊讓我自己扯。”
墓穴中,齊言的傷口處血肉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密密麻麻的肉芽,試圖將傷口連接。
因為灰尾香主的拉扯,兩半身子差點被一同拽出墓穴。
灰尾香主聽到齊言的要求,差點當場跪下。
齊言扭頭看向灰尾香主,幾乎已經快要長全的腦袋歪了歪,眼中滿是疑惑
“你不是說會儘力滿足我的要求,怎麼幫忙按下屍體都要猶豫。”
說話間,齊言甩了甩腦袋,將一些無用的腦組織連同墓穴裡的泥土甩掉。
灰尾香主“我……”
最終灰尾香主深吸一口氣,還是咬緊牙關,閉著眼睛跳進墓穴,不顧掌心傳來得滑滑膩膩的手感,將那半具不斷蠕動的屍體死死按住。
另一邊的齊言趴在墓穴邊上,用力一撐,總算將自己想要的半邊身子徹底扯出來。
兩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身子便徹底恢複如初。
齊言活動一下手腳,彎腰將閉著眼睛一副要慷慨就義表情的灰尾香主拎起
“彆緊張,就是一具會自動愈合傷勢的屍體,不會將你吞進去。
另外,你往旁邊躲躲,彆偷看我洗澡和換衣服。”
齊言一臉嫌棄地開始攆人。
這一次灰尾香主沒有半點猶豫,跑得比之前那名中年人還快幾分。
嘩啦啦的水聲在墓園中響起。
齊言將幾桶用鼠王合影牌購物券買來的純淨水倒在頭上,衝去身上的血汙,又撿起準備好的運動服套上。
冰冷的天氣很快就讓地麵結上一層薄薄的冰。
齊言甩甩頭發,對這點寒意完全沒放在心上。
“灰尾,你還在嗎?”
齊言出聲呼喊一句。
灰尾香主瑟縮的身子,重新出現在齊言視線中。
“齊言先生,您有何吩咐?”
灰尾香主的聲音明顯有些乾澀,視線總是不受控製往墓穴中飄去。
那裡麵,一具齊言的屍體安安靜靜躺著,除了滿身血汙,看上去和活人幾乎無異。
“彆在意。”齊言笑著解釋道,“根據我的經驗,他現在隻是一堆無用的廢肉,哪怕身體機能都沒問題,也不會有活過來的機會,等到體內能量耗儘,就會慢慢腐爛。
現在麻煩你充當牧師,為他禱告,我要送他最後一程。”
“我……好,好的。”
灰尾香主很想說,自己是混黑道的,對牧師業務不熟悉,那玩意還是拉特蘭那邊更流行。
可麵對齊言的要求,他不敢說半個不字。
之前是因為鼠王的命令,現在則完全是被眼前詭異的情況,嚇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哼哼唧唧也不知念沒念對的禱告聲,在墓園中回蕩。
齊言沒有在乎這些細節,在禱告的bg加持下,一鍬一鍬將土填上,然後抬手將墓穴上的石蓋抬過來,嚴嚴實實壓住。
“兄弟,一路走好。”
齊言將鐵鍬插在地上,一手搭在齊言的墓碑上,看著齊言的嶄新墓地,嘴角微微上揚“汝妹妹,吾養之,汝勿慮也。”
灰尾香主的禱告結束,不敢再言語,默默看向齊言。
“看我乾啥?”齊言扭頭,“上香啊。”
“我……我去買。”灰尾香主扭頭就走。
“那麼正式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