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很輕的咂嘴聲打破沉默。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這道與氣氛格格不入的聲音的始作俑者。
齊言舔了舔自己有些發乾的嘴唇,完全不管氣氛,自顧自抱怨道
“切斯柏老哥,你這麼大個騎士團團長,難道都不知道給客人遞一杯水嗎?”
“呃,我以為你討厭喝水。”
切斯柏連忙起身去拿水壺倒水。
齊言用力拍打托蘭的大腿,氣道“誰跟你說我討厭喝水了,沒看到剛剛我沒喝水都氣到扣黛絲特的工資了嗎?”
黛絲特?
“你……我……”切斯柏感覺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我有些搞不懂你的性格了,你還真是如傳聞中一樣難以琢磨。”
“搞不懂你不會問啊?”齊言怒斥道。
切斯柏遞水杯的手一頓。
齊言劈手奪過水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
隨後他長出口氣,一臉終於活過來的表情
“真是的,差點被你這個家夥害的渴死,記住了,不懂的地方就要直接開口去問,人長嘴巴又不隻是用來吃東西的。”
被齊言這樣意圖明顯提醒兩次,切斯柏徹底明白了齊言的意思。
他看向仍舊沉默的瑪恩納,苦笑道
“我本以為憑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多話不需要特彆去開口的。”
“屁!”
齊言在一旁打斷道“你們沒有博士和銀灰那兩下子,就彆在這裡裝深沉。
不對,就算是銀灰都知道打直球!
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謎語人,我家老猞猁除外!”
瑪恩納也扭頭看向齊言。
他不知道銀灰是誰,但他很清楚博士,那位操縱戰爭和卡西米爾命運的人,穩坐酒店卻能執掌全局。
即便是那種人,也需要和朋友直言交心嗎?
瑪恩納眸光有些黯淡,心中發出一聲隻有自己可以聽見的歎息。
“切斯柏,我不認為自己需要解釋什麼。”瑪恩納最終還是選擇做出改變,“但如果你想聽,我可以說一次。”
切斯柏握著水壺的手指收緊
“告訴我,為什麼當初你沒有救瑟莉娜。”
“因為我做不到……”
瑪恩納閉上雙眼,低聲訴說著曾經自己內心的煎熬“我清楚的意識到,我沒有辦法去拯救她,我知道她是無辜的,隻是被諸多勢力交鋒牽扯進去。
監正會,商業聯合會,甚至代表卡西米爾法律的國民院,僅僅是那次被審判的人,就足有十三人。
即便我拚儘全力,即便我將所有的不合理都掀到台麵上,即便我將自己看到的不公爭取到寫入法典,仍然無法為現狀帶去任何改變。”
“所以你就能做到無動於衷?!”
切斯柏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意,這是他第一次對瑪恩納如此失態的大吼。
“我不能那麼做……”
瑪恩納雙眼仍舊沒有睜開“我兄長失蹤,瑪嘉烈卷入騎士競技的漩渦,瑪莉婭尚未長大,我的父親逝去,臨光家族……我無能為力。”
切斯柏仍然滿麵憤怒,卻沒有再質問什麼。
事實上,他的憤怒本就不是針對瑪恩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