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亮的街道上,不見行人,但卻無比熱鬨。
一道魁梧的身影不斷倒飛出去,砸壞大量物品,然後立即又齜牙咧嘴揉著胸口站起來,大聲叫好的同時繼續衝向另一道白發身影。
每次伴隨著槐天裴倒飛出去,還有齊言的叫囂聲不斷響起。
“收徒!”
“轉人工!”
“徒弟滿了,收坐騎!”
路邊的房屋中,被聲響驚醒的人們紛紛打開窗戶,看見是醫館裡那個槐武癡又與人打起來了,又一同露出苦笑。
隻是很快人們就發現異常。
平日裡那個從未敗過的槐武癡,今天竟然被人按著頭捶,全程挨打,甚至連對麵那個白發魯珀的衣角都碰不到。
槐天裴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從地上爬起來,本就壯碩的胸大肌早已因為紅腫,規模變得更加誇張。
他齜牙咧嘴揉著胸口,注意到周圍街坊都被吵醒,立即拱手道
“諸位,吵到你們了,是槐某人的錯,等到切磋結束,弄壞了多少東西,槐某人全部照價賠償!
齊小子,你彆跟我上嘴臉,你也就是速度快了一點,力氣大了一點,咱們再來打過!”
槐天裴草草與屋內街坊們賠了不是後,立即按捺不住再次衝向齊言。
齊言單手負劍,仍舊是樸實無華的一拳掄出。
隻是這一次,槐天裴終於捕捉到一絲痕跡,千鈞一發之際,他側過身子,胸膛與齊言的拳頭擦肩而過,鉚足全身力氣自下而上掄起拳頭,就要給齊言下巴來一記狠的。
眼見自己的拳頭與齊言下顎越來越近,饒是以槐天裴的性格,臉上也忍不住綻放興奮的笑容。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但笑容並未消失,隻是轉移到了齊言臉上。
在槐天裴不敢震驚的視線中,齊言猛地低頭,主動用腦門狠狠撞在槐天裴的拳頭上。
槐天裴可以清楚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有他的手骨,也有齊言的頭蓋骨。
遠超之前的巨大力道順著槐天裴手臂傳到他肩膀上,進而蔓及全身,令槐天裴雙腿都無法承受,轟然跪倒在地,身下地板都被這股力量震碎,出現大片蛛網般的裂紋。
恐怖的衝擊甚至讓街道兩側的房屋都撲簌著抖落大片灰塵。
齊言身子高高飛起,在天上畫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一頭栽進衝上來接住他的截雲懷中。
整條街霎時間安靜了兩息。
下一秒,觀看這場切磋的街坊們齊聲驚呼。
“槐武癡,你瘋啦?!”
“不好,槐武癡打上頭打死人了!”
“快去請醫生……不對,槐武癡就是醫館的人……快去報官!”
槐天裴臉上也帶著幾分癡傻的表情,一時間竟忘卻自己手骨骨折的劇痛,掙紮著試圖起身。
可他身形踉蹌兩下,駭然發現剛剛那一擊的力道,竟讓自己雙膝也受了傷,雖不至於骨折,卻一時半會也使不上力。
“齊小子,你……哎!”
槐天裴一臉悲痛“是我的錯,明知道你這小娃娃不懂武功,純粹是靠著一身怪力和速度,我怎麼就大意了,竟然害得你這樣一個好苗子白白……我恨啊!”
“你恨啥?”
齊言的詢問聲突然從槐天裴頭頂傳來。
“啊?”
槐天裴悲痛的哭喊聲戛然而止。
他毛茸茸的老虎臉龐上滿是驚愕,眼角還帶著淚痕,抬起頭一眼就看見了完好無損的齊言正站在自己麵前。
似乎感覺自己頭還有點癢,齊言抬起手撓了撓,一頭白發被他自己抓得亂糟糟,就是不見半點傷勢。
周圍剛剛還在驚呼的街坊們皆是見了鬼的表情,全都忘記自己剛剛要做什麼。
齊言對此毫不在意,笑吟吟看著槐天裴
“還打不打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