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半晌的時候，正是犯困之時，徐言看著白玉梅和景非在教導新來的短工一些基本操作，自己則是無聊地打著哈欠。這會兒犯困，又人少，不適合做賬，容易犯錯。至於這些夥計們，就是做些打掃，擺放之類的雜事，倒不怕犯錯。
看著景非熟練的動作，徐言想著再看看，如果景非也願意，可以考慮給他轉正成正式夥計了。不過轉正之後，就得注意一些保密和安全方麵的事情了。之前何意的事情無所謂，他不過是個短工夥計，就算出了問題，也沒關係。可正式的，就不一樣了，得非常小心。不同於那些大的店鋪，這邊真的是店小人少，當然現在不算是本小利薄，可就這點人，還要依靠，還得考慮就算出了泄密也不會影響大局，兩相矛盾，確實很困難。
正在想著這件事，卻發現何意進來了，臉色懷疑，似乎有什麼事。當鄰居張大爺買了點生活用品離開，店裡沒有了客人的時候，何意忽然走到徐言麵前。徐言立刻便明白了，他有事找自己。
徐言還未說話，就發現何意的眼睛通紅，看樣子整個人很不正常，臉上卻是一副麻木呆滯的模樣。心中一驚，莫非出了什麼事？這麼一想，自然就想到了，何意之前遇到的問題，恐怕這裡出了變故。
“何意，跟我來”，看到何意的狀態非常不正常，猜測何意家裡出了變故。徐言覺得這裡可能不方便說話，這裡什麼人都能進進出出，免不了有那些村口串閒話的老娘們，實在是惹人厭煩。於是，徐言讓何意跟著自己到後院來說這件事。
到了後院，徐言剛想說話，何意就已經“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徐言趕忙要攙扶起來他，“怎麼了，何意，有話慢慢說，彆著急。”
何意臉上的淚水滾滾滑落，“掌櫃的，我，我爹死了，我弟弟也死了。”
“什麼？”徐言也有點吃驚，本來他以為可能是他爹會病情加重或者他哥哥出點問題，被人砍個手什麼的。哪知道兩件事都超出了預期，直接成了最壞的結果。“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何意痛苦地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回去的時候，我弟弟死在家裡了，我爹也，他也隻剩一口氣了，隻聽見他說了賭……我想肯定是賭場的人。”
徐言點頭，“賭”這個聲音可能還有彆的字，但結合前後的事情，跟賭場有關係那確實可以認為是九成了。隻不過因為沒有了解到當時的全部信息，也許他的父親也是猜測的呢。
何意“砰砰砰”地磕了幾個頭，“掌櫃的，我想報仇，我要修煉，我要做修者。”
徐言能理解他的心情，可修煉這種事情，也不是說想就能行的，得看天賦，還得看宗門。看到何意這難過的樣子，徐言說了一句，“你等一下。”然後，便去將靈根尺拿出來，為何意檢查了一下，這麼一測，徐言自己都覺得奇怪，五行靈根全部是普通的水平，連一個優秀都沒有。靈根六級，普通靈根在這六級中算是合格的程度，可是一來何意都十四歲了，這個年紀如果是修者，那靈根早就滋養得非常好了，大多都是優秀的級彆了。二來，全麵不如突出，全都普通，那還不如一個優秀甚至是完美，剩下的哪怕全是廢靈根都可以，至少有優勢的屬性，就有培養的價值，這種全麵的平庸隻會造成想培養都沒有方向。
何意看到自己的靈根水平，眼神中不由地露出失落的樣子，但轉瞬便化為了堅定。何意又一次磕了一個頭，“我想學，我想報仇。”
徐言無奈點頭，“好，既然你想學，我也隻能儘力幫你。不過，我這裡是沒有學習的條件的，我隻能儘量幫你找一個肯收你的宗門，到了那邊，一切隻能靠你自己。”將何意攙扶起來，徐言又說了一句，“我這邊的靈根尺畢竟隻是大路貨色，不一定準確，說不定你的天賦有好的地方。”
何意沒有接著這句話，隻是他自己心裡明白，雖然大路貨色，但質量也尚可，十歲之前，何意也接受過幾次的靈根測試，這是幾乎所有人都會有的，從那時候的來看今天，結果沒什麼大問題，無非是一點點小的波動罷了。
五行靈根雖有級彆，但也不是跳躍式的，是一點點滋養成長的。就像人從小孩子到成年，不是說到了十八歲就忽然變化了，隻是大家習慣性地把這個節點作為一個關鍵節點，用來做個級彆區分而已。所以，何意的靈根屬性有可能波動一下到了上下一個級彆，但實際對他的修煉幫助作用不會有太大變化，能發生變化的，說明他原來的水平就已經很接近了。
起身之後，何意又說了一句，“掌櫃的，就算以後我成了修者，我也是你的夥計，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不會忘記。”
徐言隻是微微點頭，卻沒有說話，事在行而不在言。之前何意曾經背叛過自己，雖然事出有因，但終究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一樣的情況，換了人則不一定選擇背叛。所以，徐言能理解何意苦衷，能幫助他去找彆的宗門，但卻不肯再收他回來。換位思考，一邊是家裡人，一邊隻是一個短工的地方，或許自己也不見得就比他表現更好。
因為這種情況，就要殺人，那就如邪惡宗門的行事一樣，太過極端。當做無事發生，直接原諒，那以後彆人也可以隨便背叛，也不合適。放在身邊，徐言可不放心，作為一個雜貨鋪掌櫃，他無意與任何人爭執，隻想和氣生財，可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出過事，那就不敢再用了。這種情況，送出去，確是一個好的選擇，他要是記得這個恩情，那是最好。就算他以後還重蹈覆轍，那也傷不到自己。
答應了何意之後，徐言便吩咐何意回家稍等，自己則想一想，這件事怎麼處理。若說是宗門，徐言自己其實沒有宗門的門路，有幾個也是拐彎的朋友。來這裡買東西的，鎮裡的人，他們的兄弟姐們朋友之類的，有在宗門之中。再容易推薦一點的，也就是鎮裡了。托邢先生的福，鎮衛們倒是和徐言挺熟絡的，他們算是天宇的外圍人員了。可天宇的外圍，在那些小宗門麵前，麵子也是十足，這個倒是一個不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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