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的天空,厚重的烏雲像壓抑著無數秘密,沉甸甸地懸在巍峨的宮城之上。雄偉的宮殿在這陰沉天色的籠罩下,顯得越發莊嚴肅穆,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肅殺之氣。
李斯邁著沉穩而又略顯急促的步伐,沿著長長的宮道前行。他身著一襲精致的朝服,那黑色的衣料上繡著華麗的金色絲線,隨著他的走動,閃爍著若有若無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他在這大秦朝廷中的尊崇地位。他的麵容冷峻,眼神深邃而銳利,猶如一隻時刻洞察著獵物的鷹隼。
在一座華麗的宮殿前,李斯停下了腳步。他輕輕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步入殿內。扶蘇正靜靜地站在殿中,身姿挺拔如鬆,一襲素白的長袍襯得他麵容越發清俊,隻是那眉眼間難掩一抹淡淡的哀傷。
“扶蘇公子,陛下有召。”李斯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寂靜,他微微拱手,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既有身為傳令者的漠然,又似隱藏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深意。
扶蘇聞聲轉過身來,他的目光平靜如水,拱手回禮道“李大人,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李斯微微抬起頭,直視著扶蘇的眼睛,緩緩說道“陛下旨意,免去公子六部侍郎之職,亦免去主考官職,公子另有重用。”他的語氣平穩,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扶蘇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卻又有著幾分灑脫“如此,倒是求之不得。煩請李大人轉告陛下,扶蘇自當好好為母後守孝。”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像是在訴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緊要之事。
李斯微微點頭,他打量著扶蘇,心中暗自思忖。眼前這位公子,雖遭貶謫,卻依舊舉止從容,這份氣度實非尋常。他不再多言,轉身離去,那背影在空曠的大殿中漸行漸遠,隻留下一串輕微的腳步聲。
未過多久,執事太監便匆匆趕來。那太監尖著嗓子,高聲宣道“陛下有令,取走扶蘇公子可自由進出皇宮之腰牌。”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諂媚,又透著奉命行事的傲慢。
扶蘇輕輕擺了擺手,眼神中透著一絲倦意“拿走吧,我的母後不在了,我去皇宮還乾什麼。莫要讓那些言官再彈劾我,徒增煩惱。”他的語氣平淡,仿佛世間的一切榮辱興衰都已與他無關。
遠在宮中的秦始皇,正端坐在宏偉的大殿之上。他身著一襲黑色龍袍,那繡著金色巨龍的袍服在燭光的映照下,張牙舞爪,仿佛隨時都會騰空而起。秦始皇的麵容剛毅冷峻,雙眸深邃如淵,透著無儘的威嚴與霸氣。
李斯恭敬地站殿下,將與扶蘇的會麵一五一十地稟告。秦始皇靜靜地聽著,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待李斯說完,執事太監也呈上了扶蘇的腰牌。秦始皇伸出手,接過那腰牌,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紋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扶蘇的麵容,那是他的長子,本應是大秦未來的繼承人。然而,如今的局勢卻如此複雜,朝廷內外暗流湧動,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是自己過於嚴苛了嗎?還是這背後隱藏著更深的陰謀?秦始皇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與不安。
宮外,狂風呼嘯而起,吹打著宮殿的門窗,發出陣陣呼嘯聲,仿佛是這大秦帝國命運的嗚咽。而在這鹹陽城中,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正在悄然醞釀。
在這凝重的沉默之中,秦始皇的思緒飄回到往昔。他記得扶蘇自小就聰慧過人,心懷仁慈且誌向遠大,對治理國家有著獨特的見解與熱忱。那些曾經父子間探討國策的場景曆曆在目,扶蘇侃侃而談,眼中閃爍著對大秦未來的憧憬與期待。可如今,因著朝廷各方勢力的角逐,他不得不暫時將扶蘇擱置一旁。
“陛下,扶蘇公子雖被免職,但其在民間與諸多臣子心中仍威望頗高,陛下此舉,怕是會引起諸多猜測與議論。”李斯見秦始皇久久不語,鬥膽進言。他垂首站著,表情嚴肅,心中卻在揣摩著帝王的心思。
秦始皇微微抬眼,目光如炬地看向李斯“朕豈不知。然朕所行之事,皆為大秦之長遠計。些許流言蜚語,朕自不會放在心上。隻是扶蘇……”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內心的糾結與矛盾愈發強烈。他深知自己的決定可能會傷害到扶蘇,但為了能在這暗流湧動的局勢中穩固皇權,他必須出此下策。
與此同時,扶蘇在自己的府邸中,獨自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周圍的花草在狂風的肆虐下東倒西歪,一片蕭瑟景象,恰似他此刻的心境。他望著天空中翻滾的烏雲,思緒萬千。雖口口聲聲說求之不得,可心中又怎能沒有失落與不甘。他深知父皇的決策背後定有深意,也明白這大秦朝廷的水有多深。
“公子,莫要太過傷懷。”侍從在一旁輕聲勸慰。
扶蘇輕輕搖頭“我並非傷懷自身官職被免,隻是擔憂父皇被奸人蒙蔽,大秦的未來之路布滿荊棘。”他的眼神中透著憂慮與堅定,那是對大秦江山的深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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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鹹陽城的另一邊,一些朝中大臣們聽聞扶蘇之事,已開始私下裡竊竊私語。有的為扶蘇鳴不平,認為皇帝此舉過於草率;有的則在觀望,試圖從這場變故中窺探出朝廷權力結構的新走向;更有甚者,心中暗自謀劃著如何在這混亂之際為自己謀取更多利益。
在一片風雨欲來的氛圍中,夜幕悄然降臨。皇宮內燈火通明,秦始皇依舊坐在大殿之中,麵前的竹簡堆積如山,可他卻無心批閱。
他在等待,等待著扶蘇的下一步動作,也在思考著如何在這場政治博弈中,既達到自己的目的,又能安撫好各方勢力,確保大秦的穩定與繁榮。
而扶蘇,在府邸中秉燭夜讀,那跳躍的燭光映照著他平靜的麵容,唯有他手中緊握著的一卷講述大秦曆代興衰的竹簡,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起伏。
他深知,自己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應為大秦的未來儘一份心力,哪怕前方荊棘滿途,也絕不退縮。
鹹陽的天空,恰似一塊沉重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古老的城郭之上。鉛灰色的雲層如洶湧的怒濤,翻滾奔騰,似乎要將整座城池吞噬。狂風呼嘯而過,卷帶著沙石,抽打著街邊的屋舍與樹木,發出淒厲的尖嘯,似是上蒼在為這大秦宮廷的風雲變幻而悲號。
巍峨的皇宮深處,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皇帝嬴政高坐於龍椅之上,麵色冷峻如霜。他身著一襲繡滿金龍的玄色龍袍,那龍紋張牙舞爪,仿佛在他身上盤旋遊動,彰顯著無上的威嚴。然而此刻,他的眼神中卻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既有對朝局把控的決然,又似有對長子扶蘇的愧疚與無奈。
“宣旨。”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仿若洪鐘,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
兵部尚書領命,他邁著小碎步,急急忙忙地走出皇宮,身後跟著一隊甲胄鮮明的禁衛軍。兵部尚書身形瘦小,尖嘴猴腮,一雙綠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轉,透著狡黠與陰狠。他來到扶蘇的府邸前,門前的石獅在狂風中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風,瑟縮著身子。
“扶蘇公子接旨!”兵部尚書扯著公鴨嗓子高喊,聲音中帶著一絲得意的顫音。
扶蘇緩緩走出府邸,他身姿挺拔,一襲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朵盛開在寒冬的白蓮。他的麵容英俊而堅毅,劍眉星目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從容,隻是此刻,那雙眼眸中多了幾分落寞。
“陛下有旨,取締扶蘇公子之衛隊,命公子安心在皇後陵園守孝。”兵部尚書宣讀完聖旨,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挑釁地看著扶蘇。
扶蘇神色平靜,仿若未聞,隻是淡淡地拱手道“臣,遵旨。”那語氣平淡如水,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未過多久,戶部尚書也匆匆趕來。他身材臃腫,大腹便便,走起路來氣喘籲籲,臉上帶著一絲不情願。
“扶蘇公子,陛下詔令,取締公子在鹽鐵糖專營之權,即刻全部上交國庫。”戶部尚書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不敢直視扶蘇的眼睛。
扶蘇微微皺眉,他凝視著戶部尚書,目光中帶著一絲慍怒“這專營之權,乃我多年苦心經營所得,陛下如此,莫不是聽信了小人讒言?”
戶部尚書唯唯諾諾,不敢應答,隻是一個勁兒地催促著下屬去接收相關事務。
緊接著,刑部尚書一臉嚴肅地來到他。身姿矯健,器宇軒昂,一襲官服穿在身上顯得正氣凜然。然而此刻,他手中的那道聖旨卻似有千斤重。
“扶蘇公子,刑部有請公子前去述說這些年貪墨國家錢財之事。”蒙毅的聲音雖然洪亮,卻帶著一絲猶豫。
扶蘇一聽,頓時怒目圓睜,他向前一步,手指著尚書斥責道“你莫要血口噴人!我之經營,皆是自己一步步闖蕩而來。你身為刑部尚書,當秉持公正,莫要失了分寸。這些年,朝廷官員又收了我多少好處,你心中有數。沒了我,就憑你們那點俸祿,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退一步,於大家都有好處。”他的語氣慷慨激昂,言辭間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那眼神似要將尚書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