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新一進來，立即就看了看張雲娟，然後坐在方桌那裡拿著筆錄本就開始寫了起來。
張雲娟還是有些拘謹的，在回答羅新的例行程序問題都是小心翼翼的。
等到程序問題結束，杜大用才開了口。
“剛剛羅警官也和你介紹了，我姓杜，也是我通過你父親那裡知道的一些情況以後，我才通知你過來的。”
張雲娟趕緊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當年那個養豬場殺人案還記得嗎？夫妻兩個在養豬場雙雙被殺，在95年春節以後沒多久的事情。”
“杜警官，這個我記得的，那會兒上學去，我們都被要求結伴同行，原來學校下午還有補課，都不給補了。”
“彆緊張，看來記憶力還是很好的，你這個記憶力，當個單位會計綽綽有餘。”
杜大用笑著說了一下，畢竟這會兒讓被詢問人心態放鬆其實很重要。
“謝謝警官誇獎！”
張雲娟有些靦腆的回了一句。
“你在95年那會兒是剛剛16歲吧？確切的說應該隻有十五歲多一半的年紀。還記得當年你父親讓你幫著算賬，夏國和家裡得拿多少錢過去嗎？”
杜大用這個問題其實隻是準備繼續放鬆張雲娟的心態，可是張雲娟直接就報出了答案。
“夏國和那會兒是五萬斤稱不到，價格是兩塊一毛三，扣去要付的精飼料錢，最後結給他的是四萬五千塊錢差點兒。”
杜大用聽著瞠目結舌，羅新更是眼睛都快瞪圓了。
“警官，不是我特意記得這麼清楚，而是當年知道夏叔和卞嬸被殺了以後，我又看了看賬本，再說了，你們也不是第一個找我的警察，當年就有警察找過我，可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可是這個數字我卻從此記得非常清楚了。而且壞人一直沒有抓到，我覺得這個數字我既然記下來了，就應該牢牢記住，因為壞人可能就是為了拿走那筆錢才殺害了夏叔和卞嬸的。”
“後來案子沒破成，就有人說卞嬸什麼什麼的，反正我是不信的，我覺得就是為了錢！”
“那你為什麼覺得壞人就是為了錢呢？”
杜大用不由問了一句。
“夏叔這個人愛喝酒，不喝酒時候，都還好，喝多了以後，有些愛吹牛，當年過年那會兒，來我家串門子，和我爸一起喝多了，兩個人吹的牛皮都震天響，他們自己喝多了不知道，可是我在旁邊都能知道夏叔家裡不差錢了，又是要在城裡買房的，又是什麼這次的豬苗人家免費給他的，還先給他送來了兩頭豬苗讓他養養看。”
杜大用聽到這裡，心中警鈴差點都要震天響了。
“張雲娟，先停一下，咱們停一下！這個你爸和夏國和喝酒的細節是在什麼時候，還記得嗎？”
“元宵節第二天，那年的元宵節是國外的情人節，二月十四號，第二天我們去學校報到時候，大家還說巧的不行，那會兒我剛好初三最後一學期的。”
“當時就他們兩個人喝的酒嗎？”
“是啊！夏叔來我家和我爸算飼料廠的賬，然後讓我爸張羅著給弄點好點兒的麩皮，我大舅那時候是鎮上飼料廠的廠長。說什麼好點兒的麩皮豬吃了肯長，而且出肉的顏色好看。”
杜大用還真的給這個張雲娟驚到了。
“這個你都記得？”
羅新咧著嘴插著問了一句。
“我爸那會兒打交道的都是養豬的，我大舅又是飼料廠廠長，麩皮，玉米粉，都是有講究的，白麩皮就差點意思，紅麩皮那時候就是好麩皮，豬肯吃，這個我大舅來我家也和我爸說過啊！就連煮飼料的水溫都有講究的，這是真學問。”
張雲娟一臉認真的和兩個養豬盲警察說著。
“那會兒，白肉市場的賬單其實已經出來了，夏叔帶著酒和炒雞來的，一是為飼料，二就是為了打聽錢的數額，因為那會兒白肉市場還有個複稱，就是送去時候稱一遍，回頭豬解了手，拉了糞還要再稱一遍的，如果相差太大，就會被扣一些的，主要怕人送豬去的時候灌了水，吃了糠，算是對我爸這樣的販子有個保障。”
杜大用和羅新兩個聽著隻是連連點頭，因為確實不懂啊。
“為什麼夏國和他們自己不能送呢？”
羅新有些不明白的問了一句。
“白肉市場打白條的多的是，今年的肉賬來年結的很多很多，你以為藍章章在哪兒都能蓋著？”
張雲娟看著羅新更是覺得這家夥可能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意思。
羅新這會兒隻能閉嘴，因為這實在是他的盲區啊。
“張雲娟，你有沒有在當年和誰說過你夏叔能結多少錢的事情？”
“我哪裡會說的！當年那些警察問啥我就答啥，不問的我一概不說，我年紀小，又不是傻，我爸那會兒掙錢也不容易，我不想給他找麻煩。”
“那麼當年你爸和夏國和在喝酒的時候，你三哥在不在場？”
“在的！不過我三哥應該不會往外說的。我三哥當時也讓警察問了，也沒說啥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張雲娟一邊想著，一邊和杜大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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