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發現梁森拿回來的那一堆b超單是鄭琳佯的。
但現在這個時候,鄭琳佯肯定是沒有生育能力了,而且上麵這些單子的日期顯然也不是懷我的時候的,且從日期上還能看出,鄭琳佯除我之外也不止懷過一次,這些單子至少是五六次了,可她從來沒有跟我提過,老傅也沒有。
如果是身體不好或不小心,流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第二個孩子也是流掉了,可鄭琳佯這不是一兩次,除我之外的五個孩子都沒有降生!這還能全是意外麼?
在我前頭有一個,看這樣子應該是在兩三個月的時候流了,因為兩個月之後就沒有記錄了。在我後頭四個也是流產,其中第一個是人工流產,後兩個藥物,最後一個自然流產。
按說如果有孩子的話,那時候鄭琳佯和老傅的感情還沒有破裂,應該是很期待有孩子的降生的,而且鄭琳佯也跟我說過,她生我的時候急匆匆的,提前許久養生備孕,所以無論是她還是老傅、如果知道有了孩子都沒理由要求打胎,這後麵卻這麼多的打胎記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孩子有問題不能生、或者遭遇了什麼意外導致胎停,被迫清宮。
我看過鄭琳佯生我時候的記錄,前期一直是沒什麼問題的,她也好好的,和老傅結婚前也做過婚檢是沒問題的,我的體弱隻是因為我是八個月早產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文素姨也跟我提過一嘴,鄭琳佯是因為腹部遭受撞擊才不得不提前剖腹,生了我還大出血過,所以可以說明她原本身體對於產子是沒問題的,那我那些沒有降生的兄弟姐妹就不可能全是因為先天不足,背後一定還有隱情。
但看這架勢,鄭琳佯和老傅是絕對不可能跟我說真話了,可能知道真相的、當初一直跟在他倆身邊的就隻有邵勤和紀檳,邵勤死腦筋肯定不會說,那就隻剩下紀檳。
在這半年裡我打問過了,也怪不得紀檳會對鄭琳佯和老傅“瞞著我”的要求兩邊無視,原來並非是他作為掌事的職責,而是他做掌事就是追著鄭琳佯來的,他自個兒心裡有一個比職責更重要的目標,那就是保護鄭琳佯。
他家雖不是什麼大戶,可家境原也不錯的,家裡做流水席,後來還開了個不小的餐館,我家對於掌事的要求不是高到天上去,但至少也有一條是無父無母無家族或家中長輩沒有工作能力、極其缺錢的,不僅是因為這樣的人好掌控,無論是從情分還是利益上都會偏向傅家,也是為了他們自己著想,因為做了掌事就一定是亡命之徒,對於私底下的黑事,主家不能做就全是掌事動手,小事還好,一旦鬨大了,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東窗事發就一定要自己出去頂罪,若有家人,生離死彆的痛苦不是能輕易捱過的。
誰知頂著這麼大的壓力,紀檳還是肯收拾行囊遠離家鄉,一路追隨鄭琳佯從柳涼到了津海又來了臨江,甚至不惜改頭換麵、隱姓埋名,用二十年的時間,硬生生從一個廚子變成老傅身邊最神秘的紀總。
這是鐵了心的要在我老爹身邊當情敵啊……
我還真第一次見愛一個人愛到這麼離譜的,老傅的情敵著實是有點兒強大啊,話說就這樣了老傅還把他留在身邊我是不理解的!難道是……讓情敵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老婆甜甜蜜蜜?
看來還真是性格相差太大的緣故,這種方式到我家高辛辭身上就不適用,他對於默讀都是每次見了都恨不得撲上去咬死的。
腦袋裡亂糟糟的,我七零八亂的想了一通,終於在將近天黑的時候等回了眉目陰沉的梁森,我原本還抱有希望,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我的猜想,真正的事實不是這樣,可一看梁森的表情我就明白了,明白給我送這些東西的人如果沒有什麼目的、根本不會送一攤廢紙過來。
我叫梁森進房間坐下,緩了好一陣兒才鎮定了叫他說。
“紀檳說,第一個孩子是自然流產的,本來也覺得太早了沒想要,而且碰巧那時候鄭夫人一直病著沒什麼起色,怕孩子生出來有問題,所以跟傅董商量好了要打胎的,但在出發之前幾天在家裡樓梯滑下去了,後來發現是被抹了肥皂水,保潔的阿姨說不是故意的,因為平時鄭夫人都坐電梯,沒想到那天會突然從樓梯下去。”梁森將更多的照片及檢查報告拿出來擺在桌上,我掃了一眼,大都是對於意外現場的記錄,應該是紀檳調查的時候拍下來的。
“所以是意外麼?”我擰著眉頭憋悶道,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問“抹肥皂水的阿姨是哪個?現在還在咱們家嗎?”
“當然不會,肯定開了,但檔案還在北苑庫房放著呢,而且這件事應該真的是意外沒錯,他跟了那個阿姨幾年了,沒兒沒女也沒個什麼親戚的,離開咱家以後日子也一直很拮據,如果有人要讓她害鄭夫人的話肯定會給一筆錢,但她之後就一直在村裡養點雞鴨之類的,不像是有錢的樣子,後來告訴了鄭夫人,鄭夫人還想著阿姨挺可憐的,就叫人又給找了份工作,我去查了一下,確實都跟紀檳所說的一致,但那個阿姨去年因為心肌梗塞離世了,現在是問不著了。”梁森一麵說一麵從手邊的皮包裡拿出一份檔案。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我隨手翻了翻,但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隻好又放下。
“那後幾個呢?”我繼續問。
“後幾個……”梁森頓了頓,隨後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後幾個就不大好了,跟咱們所想的一樣,不會全是意外,確實是有人加害的,而且這個人你恐怕都想象不到。”
“誰?”我疑惑道。
梁森這次甚至還特意瞥了眼窗外,我的視線也跟著一同望過去,可我的房間這是在三樓,怎麼可能有人在外麵,若一定要說有什麼,那就是旁邊能看到一點點澄澄房間的窗戶。
梁森注視了許久才回頭,而後以一種極悲憫的眼神瞧著我說“陸茵茵。”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我愣了愣,隨後便是如同雷陣般的東西在我腦中炸開一樣,頓時窒息、頭痛欲裂、百爪撓心,我恨不能把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打碎!我始終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會有人一定要做這麼多的惡!我們家到底哪裡得罪了這個愚蠢的毒婦!可恨的是她如今竟還成功的嫁進了我們傅家,我不能報複,因為如今她所有的一切也代表了我們家的名聲!
“為什麼!”我終於忍不住將所有情緒爆發出來,一時間眼淚如泉湧,嗓子也忽然啞了,喊聲如同在磨砂紙上作畫。
“時時,你先彆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