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暈倒去了醫院,醒來得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懷孕了。
迷糊中坐起來,一大家子都在,甚至小嬸都被吵起來帶上了,懷裡抱著睡的呼呼的澤祿,疏憶和疏童悄悄在拐角縮著,見我醒了才撲過來摸摸我的肚子。
“姐姐肚子裡有小寶寶了嗎?姐姐我想要個弟弟。”疏童奶聲奶氣道。
二叔將他拉走,抱在膝上笑眯眯道“姐姐生下的是小侄兒,不是弟弟,小寶寶要管你叫小舅舅的哦。”
疏童是我家除了漾漾外最小的男孩子,漾漾平時也不怎麼跟他接觸,有了妹妹,再想要個年紀小的弟弟或是侄兒都無可厚非,隻是奇怪,我若真的懷孕了,前兩天還一直待在醫院,為什麼文素姨他們還哄騙我說是什麼內異症,這些小叔是當場聽見的,二叔派了人在病房外守著,想必消息也早報到他那兒。
我回頭看向侯叔叔,他難得十分隱蔽的使了個眼色給我,而後立即恢複如常。
看來就是我之前想的,他猜到我的孩子必是高辛辭的沒錯,替我隱瞞是不想家裡人在孕期對我下手,但到了如今這一步也不得不說,否則我沒個念想,說不準哪天就帶著孩子一起自儘了。
可是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我自己的孩子也要拖著我一定難過的活下來麼?
我捂著小腹,一時間撕心裂肺,我上一世很對不起安安了,所以不管怎樣我還是要生下他,隻是在這之前,我總要為他做點打算的,想來二叔忌憚高家,他絕不肯讓我懷上高辛辭的孩子,將來還能借著高家脫離他掌控的。
我故作心痛虛弱倒回病床上,小叔趕緊扶了我一把,才讓我不至於磕到頭,我卻依舊咬著唇瓣低泣。
“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他都死了,他連孩子麵都沒見上一麵,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時時,你彆太難過了,身體不好,替孩子想想,再哭下去對孩子也沒好處啊……”我哥坐在病床的另一邊隻管抱著我哭。
於是這一晚都把孩子當救命稻草了,做母親的沒有一個不為孩子心軟,他們知道我不會死了。
孩子是不是江以南的不曉得有沒有人信,當時沒誰會在意這個問題,侯叔叔隱瞞的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翻了篇,我家和其他幾家稱世家是拿了族譜往上翻幾代才勉強討個名分,侯家是真正倍受矚目的世家,與公家來往也密切,沒誰會那麼想不開輕易跟他撕破臉的,我家也一樣,對我卻還有些好處,至少以此證明,在未來的些許爭鬥中,侯叔叔一定向著我的。
隻是我懷著孕,江以南去世之後又接連生病,簡直像抽乾了力氣,我也隻得將外麵一切交給之之打理,這樣又在醫院住了小半個月接受保胎治療和休養,出院後第一件事將江以南下葬,我們的婚禮改成葬禮,在這之後有些事有些人、我就隻能親自去料理了。
澄澄才從臨江回來。
這些天,他一直沒回來看過我,我打聽過了,臨江沒什麼大事,所以百分百確定他就是故意躲著我,直到葬禮結束的那天晚上,我在小院裡坐著等,他才悄悄從黑暗處走出來了,人卻仍是畏畏縮縮的樣。
“姐……”他輕輕叫了聲,低著頭不敢看我。
“二叔跟我說江以南的事不是他動的手,他沒有必要給我撒謊,不到萬不得已,更不會主動,所以……”我仰頭看他,伸手撫了撫前些天打他的地方“是你嗎?”
澄澄才恢複精神,十分驚愕的看著我“不是!姐我隻是希望他明白你處境能離你遠一點,我不至於殺他呀!何況為什麼要那麼狠呢,就算文可是自己人,她帶的隊裡總有外人吧,想悄悄料理了江以南,下毒或家裡找個人把他悶死、什麼都行,我何必要撞到公家麵前去呢!”
“不是你?”
“真不是我!”
“那這些呢?”我將江以南的遺書遞過去,澄澄起初不明所以,看過之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點醒他的過程也是讓自己難受,我現在根本碰不得江以南留下的任何東西,隻要他曾存在過的地方,我看一眼就想哭,於是轉頭暗暗抹了眼淚。
“你為什麼要告訴他,他原本都答應我了,他一定會跟我走的,但他不在了……”
“不是我殺了他……”
“你這樣和親手殺了他有什麼區彆!”
我回頭將遺書打掉,奪回手裡像炭火一樣滾燙,轉瞬就被撕的粉碎,我拍著胸口,瞧著澄澄真是心痛又無奈。
“我要是陪他一起死了,你也不用來看我了是嗎?就像老傅走的時候、一樣,你不是沒有把他當過父親、愛過他,但你就是慶幸他的死亡,給了你自由,給了你徹底掌管傅家的權力,傅疏愈,這三年你對我的態度是不是也慢慢變成當初對老傅的樣子了?我管你太多了,我、漸漸嚴苛到沒有自己的生活,我隻是自私的想為自己活一次大方的去愛一個人,這就刺痛你那點無用的自尊心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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