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澄澄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誰料還撞上好時候,提醒了文素姨把向陽也給我帶過來了。
不過這些都是飯後閒話,小兩口過日子,我最多提建議,沒法替他們做決定,大家都清楚這個道理,向陽心裡想的最多絕對是來躲閒,澄澄也不可能真就隻是為這事過來看我,他心裡膈應的這幾個月沒什麼大事是不會輕易聯係我的。
果然笑話說了沒一陣兒,他左右看看沒外人,神秘兮兮的湊到我耳邊“姐,你收到消息了嗎?前兩天有人給我送了份大禮過來,說是魏家有意回臨江來了。”
“魏家?”我思索一番,倒沒什麼驚訝。
魏家是年年的母家,原本就是臨江五小世家之一,前些年因為威廉的壓迫才無奈離開,在老家待了幾年,眼下威廉被抓有一陣兒了,他們想回來也是合情合理,畢竟魏家的基礎大多還在臨江,要恢複從前的勢力、隻要有家族肯幫忙也容易。
隻是唯一一個有些奇怪的、魏家第一個找上的居然是我家,雖然魏家的下一個繼承人年年跟我和澄澄是同學,我們關係不算差,但也實在算不上好,見麵點個頭的情誼而已,向陽和看海才是她真義氣的好友,哪怕她去找高辛辭我都覺得合理,熟與不熟的、他們才是打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可能、近兩年我家確實有點太威風了?
倒也還好吧,臨江的衣食住行娛樂我家才占七成而已,完全說不上壟斷,陳伊寧和宋斐誠信合作我還各分了他們半成呢,區區六成在手裡,這也眼紅?
好吧六成似乎也有點多了,加上最近這段時間澄澄純粹工作狂,差點把丟出去那一成再掙回來。
我覺得有些招笑,手裡抓了把瓜子邊磕邊聊“公家這是又找你談話了?嫌咱家占比太高、要你分散一點?”
澄澄抿著嘴重重的點了點頭“可不麼,壟斷不是小事,有這個趨勢咱家就得注意了,我也真是忙忘了,之前還說要往彆的城市擴張呢,這幾個月裡隻知道埋頭苦乾,差點又過紅線都沒注意,但現在讓我往外走我是一點沒準備啊,我連地方都沒挑好!更彆說跟當地的商界打招呼、上下打點,所以隻能先找合作對象,把手底下的資源分出去點,現在宋斐跟伊寧姐都已經自立門戶了,我不太合適再找他們,否則公家那邊也不好交代,就隻能從外麵找新人。”
“魏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啊,十幾代的富商了,更彆論是什麼新人,把這尊大佛請回來,難道就好交代?”我遞了杯茶給澄澄,心裡琢磨著、嘴上不免也笑“他們到底送了你個什麼禮物?越說我越覺得是好東西了。”
澄澄吐了吐舌,兩肩一聳“其實也不算給咱們的,咱家隻能做個人情而已,是文可的仕途,文錫昌不是下台了麼,魏家有上頭的關係,說是合作一旦能成,他們就讓文可頂文錫昌之前的位置,這不是苦差,真要上去,那是實打實的關係,對咱們好處不少。”
我手上一頓,心裡一種不安升起來,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摻和官場的事情絕不能輕易定論。
我回頭故作平靜的問澄澄“文錫昌可不是小官,文可還那麼年輕,他們怎麼敢保證文可真能上位?何況她和她爸爸走的可不是一條路。”
“他們說是先給副職的副手,現在坐著文錫昌位置的那位不是出任務受傷了嘛,估摸著要落下殘疾,將來要換個輕鬆點的職位,他一走就是副職頂替,副職年紀大了,待不了幾年就退休,文可一步一步跟,等她真到了那個位置也三十多歲奔四十了,不算小,加上她現在就很優秀、上頭重視,早被重點培養了。”
“幾年……”我想了想,扯著嘴角又愜意的嗑起瓜子來“所以魏家也是樂意等個幾年的,那咱們也不用急,不然要求太好達成,好處卻要等幾年,萬一中途他們反悔了怎麼辦?”
“這我確實想過,而且若是把文可送上高處、她翻臉不認人也是隱患,所以才來找你商量,姐,你也覺得不太合適嗎?但我又想把魏家帶回臨江對咱們沒什麼影響,他們跟咱們做著一類生意、還能分散公家的注意力,他們拖那一點時間足夠我找新地方開疆擴土了。”澄澄點點頭,低著腦袋若有所思。
“我還有個問題,這魏家怎麼會直接找上咱家門庭?其餘幾家跟咱們都有親,隻有魏家最冷淡,而且你跟年年不是聊不來麼,她能放下麵子來找你?”我捏了塊點心喂給澄澄,隻做閒心似的問。
澄澄沒當回事,就是豆沙糕太黏,他嚼了半天還灌著水,提起年年就更煩了“哪是她啊,她這輩子都不會跟我低頭的,魏家打從被威廉算計一遭後就不是她那支管事了,是她舅舅出麵來的。”
“啊?”我驚訝一瞬,帶著肚子裡倆崽都踹了我一腳,挺著腰坐正了“年年什麼時候有舅舅?就算有,那魏家不一向是女人管事麼,年年管理不當也該是她堂姐接班啊,怎麼還冒出來個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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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澄聳了聳肩“自然不是親舅舅,魏家的老夫人當初不是帶了個二婚的男人進門嘛,那男的帶個孩子,輩分上就算是魏司年的舅舅嘍。老先生去世以後老夫人也不好將這孩子踢出去,年紀小呢,出門怕餓死在大街上,一時心軟就接著當親兒子養了,但到底沒血緣關係,就不怎麼帶他出門見客,所以咱們不認識,但魏家還是認他這個兒子的,這時候就被頂出來了。”
我越聽越覺得可笑,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大家族爭鬥不可能安安靜靜的,就是網絡上也該透點風聲,年年和她母親這樣要強的人物卻悄無聲息的退後、讓這個所謂的“舅舅”上位,不管老夫人是不是年紀大了腦袋發蒙,他都注定是棋子了。
魏家家大業大的,怎麼可能把未來交到一個沒血緣關係的外人手裡?誰都明白,就這人不通,還真折騰起來了,這我就明白他為什麼不找趙家高家了,都跟年年關係好,加上這個舅老爺就是個闖路的愣頭青,人生無聊、損他兩句也是消遣,想必私下已經給過他臉色看,他才想著來找跟年年關係沒那麼親近的我家,非常湊巧,我家澄澄還屬於非常不喜歡年年的群體。
年年生來話多、不拘禮數,好聽點是豪爽,難聽點就是嘴沒個把門的,常愛聊些人家家裡的閒事還不避著人,親近點的朋友知道她沒惡意,澄澄這樣不愛交際的就難了,沒少被蛐蛐,也怪不得不喜歡她。
可惜生意上的事情、私人感情再厭惡也有個底線懂分寸,澄澄又不傻,真給魏家一條路,確實對我家隻有好處沒壞處,將來穩定了,年年再踢走她老舅坐上話事人的位置也能記得我們這個人情。
我想了會兒又靠回墊子上躲清閒“這樣吧,你就跟他說再考慮考慮,合作不是小事。至於官場上的事情咱們還是少摻和,他們是鐵打的世家,論對官場的熟悉咱們自然不如人,不要輕易涉及,如果魏家沒什麼好把握的東西給我們,一定是公家那邊的仕途,也不能是文可上去。”
“為什麼不是文可,她不是跟咱們最近了嗎?”澄澄有些疑惑的回過頭。
“因為咱家給的好處她已經吃的太飽了,再吃下去就該吐了,撐出來個啤酒肚,她搖身一變就能成下一個文錫昌。”我捏了捏澄澄手心“能在公家混的開的都是精的不能再精的天才,跟這樣的人,咱恭恭敬敬的利益交換就行了,她一直有需要我們的地方,我們才是走得近的朋友,她突然飛黃騰達了咱們可就成拖後腿的奸商了,上趕著巴結人家都嫌棄,何必呢,你想想文錫昌還是咱家從小給養大的,他不還是個白眼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