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個人太久了,再愛的人也會累的,寒露在夜裡不禁去想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有什麼東西真的揚起了腦袋坐地起價,做生意會覺得虧本,她就會毫不猶豫的甩掉,為什麼感情偏偏可以置之度外呢?
感情就一定要一個人漫無目的的付出嗎?電視劇裡倒是經常見到這種景象,什麼所謂的虐女主啊,眼睜睜的看著男主心裡裝著另一個人,她還天真的認為男主總有一天會回頭,所以為他洗衣做飯,噓寒問暖,毫無怨言,等到最後男主真的如預想當中回來了,被惡毒的白月光傷透了心,自此將女主視如珍寶。
可現實真的會有這種情節嗎?寒露從始至終都覺得那不過是個缺愛的女人對一個冷漠的男人的幻想,作者做的夢,編劇做的夢。
現實就是浪子永遠也不會回頭的,縱使他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他可能會對女主好、隻是因為女主會在他失意的時候給到他一點情緒價值更甚之是金錢,等他東山再起,他還是會回到以前的生活的。
浪子就是浪子,眾人皆知他是浪子,還有傻的要命的女孩子無知的想要挽回她,以為自己會是特殊的。
實際上全世界七十多億人,哪個不特殊?是個人就都能玩出花樣來。
寒露想起身邊的人,她四周就是再真實不過的豪門,隨便揪出哪個來不能算做所謂的小說男主呢?想要浪子?也有啊,侯叔叔是典型的例子,他的床上十幾年也就出了三個第二天還會在的女人。
文素姨是他的白月光,後麵的兩個老婆算是朱砂痣,絲毫不影響他雷打不動的找女人,最過分的時候,他甚至會把外麵的女人帶到老婆孩子的房間裡,侯家現在都見怪不怪了,外頭不是沒有所謂的“小白花”試圖改變他,傲嬌著、訓斥著侯叔叔這樣做是不對的,閒的沒事乾去拿咖啡潑人家衣服,結果怎樣?
老侯現實的很,也沒耐心,玩不到就不玩了唄,甩手就走,那些個所謂的小白花不在一個階層,離開了就再也見不到老侯了,至於老侯的生活也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產生多大的變化,他生意好過壞過,不是一個女人就可以影響得了的,他對“白月光”呢?除了出軌率高彆的都是挑不出毛病的好,文素姨時間長了也懶得理他,日子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
難道侯叔叔沒有“浪子回頭”要歸結於是文素姨不是壞人嗎?
可世家子弟都是那樣精明的商人,誰會眼瞎了看上一個會傷害他的壞人呢,就算在旁人視角下是壞的,也隻能說明這所謂的浪子跟白月光臭味相投,都不是什麼好人。
寒露對此稍微有點慶幸,她愛上的傅疏愈不是浪子,也不算她所想的壞人,他所愛的白月光也是她真心實意覺得好的,隻是愛情友情和親情能共存在三個人的關係裡就顯得惡心了。
她有點受不了,傅疏愈洗澡的時間耗了太多,她不想再這麼心煩意亂的等下去,那樣隻會把自己折磨瘋了,於是起床換了衣服打算出去看看,左右老宅的溫泉也是為了時時怕冷才建的,那離時時的謙和堂也不會遠到哪兒去,隻是不曾想出門一看,其實傅疏愈早就回來的,她倚在門邊。
院裡,烏泱泱的一群人在收拾行李,好像要集體出去,時時在堂屋門口坐著逗狐狸,封適之在不遠處看著她,傅疏愈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天。
她聽了一陣,才曉得這是時時要下山了,打著同學小聚的名義約孟欽元和向令琛出來吃飯,實際上一定跟最近的生意有關,隱約間還聊起文錫昌和文可的事,時時這一天就做了個決定,以自己月份大了走不遠為由將兩個同學約到臨江和津海之間的璜陽,到了璜陽,自然一切都在二叔的眼皮子底下,文錫昌和文可官場的事自然也就不用時時出麵,免了風險。
如果真是隻談這樣的正事,寒露是願意回去多等一等的,偏偏這些事的占比連一半都不到。
起初隻是封適之發牢騷,他喜歡時時很久了,也說不準是不是真的喜歡,但時時說過,老宅長大的人執念都很深,打小被洗腦多了,就算不是真心也一輩子改不了的。
封適之對著時時的背影長長的歎了口氣“其實時間久了,我也不太在乎她還會不會回頭看我一眼,你姐姐還是個比較保守的人的,我覺得她真的會為了孩子一輩子不婚,所以我不提什麼名分不名分的,隻要她身邊再沒彆人就行,我是最近的就知足,但打心眼裡還是希望她知道我的心思的。”
“知道什麼?非分之想啊?”傅疏愈嗤笑一聲斜眼看人家。
“什麼叫非分之想啊,你會不會說話。”封適之瞪了人一眼,不過一向知道傅疏愈這張嘴憋不出好屁、也就沒管,他原本也就隻是想找個人發牢騷,於是就這樣繼續牢騷下去,突然哪股氣咽不下去又惱火“你姐這腦子,一輩子也看不明白!”
傅疏愈笑笑,聳了聳肩“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喜歡她的人太多了,她身邊所有人都這樣對她,那誰能分得清友情和愛情啊?高辛辭、江以南、你、還有侯向陽之前也追我姐,我姐還有彆的很多朋友嗎?最近的人就這些了,都喜歡她,所以我覺得你要是真有心就跟她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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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封適之沉下一口氣堅定道。
這一番操作把傅疏愈弄得蒙圈“為什麼?”
“傲嬌。”封適之把頭一揚“反正我是不會主動跟她表白的。”
傅疏愈臉上寫滿了無語給你機會你都不中用!
“切……”
“切什麼,我給過她暗示的,暗示過好多次了!你姐就是不明白我能怎麼辦呢?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她是在給我裝糊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不說更是維護我們友情不是嗎?”封適之急於得到肯定似的湊過來“你姐現在這處境,想要個正常朋友都難,我也是不想給她增加壓力了。”
“嗯,那我也隻能……”傅疏愈五官皺成一團作冥思的模樣,瞧著封適之等了許久才開口“祝你在夢裡幸福了。”
“我就知道你沒什麼好話。”封適之翻了個白眼轉回去,正巧看見狐狸一溜煙鑽進時時懷裡又破防,拍打著人肩膀讓他快看“噥噥!看我命多苦啊!我好不容易熬死江以南那個狐狸精,你姐現在居然養了個真狐狸!你說她是不是透過這臭狐狸思念誰呢?”
“誒,不能,姐夫多悶騷啊,這狐狸明顯活潑多了。”
“你管誰叫姐夫呢!”
“高辛辭,江以南,哪個不是我姐夫?就你沒名分,你還傲嬌。”傅疏愈扮了個鬼臉,莫名跟人“同病相憐”的很,卻又真的不希望封適之走出眼下的困境,他有點邪惡的意思“今天跟你這麼一聊,我心裡舒服多了。”
“你什麼意思啊?看我追不到你姐你很高興是吧?”封適之扯著嘴角真恨不得乾一架,奈何這位是重量級關係戶。
“不是一般的高興啊——”傅疏愈長舒一口氣,根本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寒露看不下去了,她心裡真的惡心,瘋狂的犯惡心,她也覺得其實論道理傅疏愈剛才聊的話都沒什麼問題,但她就是能察覺出來,她也不想這麼敏感的,前提是她真的不了解傅疏愈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