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一個表叔笑出聲“大小姐,事先聲明我是反對彈劾疏愈少爺的,但您說的這些未免太刻薄了,我們雖然都是姓傅的,可如何能拿到先掌家的財產呢?血緣關係都隔到哪兒去了,不說住在一個地方,都不敢想這是一家子,我們能欺壓您?就是想爭,家裡不許你們不許法律不許,是真沒這個資格,您這……”
表叔仿佛忽然想到什麼,瞬間停下嘴裡的話,眼睛往高處看了眼。
對呀,他們沒資格,誰有資格呢?誰血緣近呢?除了我和澄澄還有漾漾,喪父喪母喪妻的老傅還能把繼承權給誰?
小叔默默不語,老傅留了產業給他,他已然通過正當方式從我這裡拿走了,身側也就一個二叔半點沒沾過老傅的東西。
二叔沒抬頭,沉默將尷尬揭過去,表叔到底是二房人,自己捂住嘴巴,悄悄就坐下了。
“成,大家既然都有意見,我就滿足了各位。澄澄,起來。”我起身,拉了下披肩妥當的走上台子“掌家我來做,還有誰有意見嗎?”
澄澄愣了下,還是老老實實退到一邊扶我坐下,遲疑許久才去我的位子上待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底下人也如此,立即偏頭竊竊私語,萬萬沒想到我上位這麼快,他們這就成功了?算皆大歡喜嗎?
當然不算。
“澄澄欠下的一百億我已經補上了,我今天過來也不是偏袒他,而是跟諸位談些彆的事情,不知除了心懷鬼胎之人,可否也請聽聽我這個新晉掌家的話?”我一麵說著一麵招招手,之之帶著個托盤上來,我把裡麵的東西拿上,好好翻看一陣才豎起做了展示。
很快就有個離得近的嬸嬸眯眼看清了,十分不解“族譜?家法?”
“是啊,我今兒要談的便是這兩件東西了。”我側了側身看向右側,坐在位子上躬了躬“二叔,小叔,過來的時候我也想好了,眼下局勢我掌控不住,難免就會誤傷誰怨懟誰,既如此,不如斷了歹人念想,也好讓我有個好環境熟悉熟悉這掌家是怎麼做的,所以,我要分家。”
小叔剛要支持我,聽見我這話頓時目瞪口呆,把二叔也給嚇了一跳,想了半天才問“你、你要做什麼?”
“分家。”我笑笑“我們長房獨立出去,便按我父親當時的遺願,我將二成產業給澄澄,再多善心些,給漾漾半成,我帶著剩下七成半充作嫁妝跟高家聯姻,自然,大家夥也彆擔心我會吃裡扒外,長房願意跟著我走的我依然照從前的模樣養著,我百年之後,自然也是苓苓繼承家產,不會貼進高家。”
此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大抵也是計劃算空,誰敢想我會提出這種事呢?
長房每年放進公賬的款項自家都是花不完的,這剩下的可不就流進其他人口袋?如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怎麼行呢!”小叔率先站起來頗緊張的,隻是我能理解他,他慢慢便也理解我,為難也捂著胸口坐下“時時,說說氣話得了,若有什麼不滿的,至少在我三房內,小叔替你出氣。”
“小叔,我便沿用一句今早跟惠歆說過的話吧,在咱們家,怨氣、臟水,永遠都在,暫時的懲戒沒用的,方才紀叔也抓走幾個人了,過去不到半個鐘頭,您放眼向下看看,難道大家就服了嗎?”我輕輕歎了口氣,低頭扶著太陽穴“所以倒不如我撤出去,若留個縫隙,說不準這臟水就潑出去了,也是好事。”
“不成!”三奶奶第二個跳出來,不比小叔溫和,她是極惱怒的,從二奶奶去世後便一直這樣待我,指著我的鼻子罵“你爺爺在世的時候就定過規矩,傅家子孫除非被驅逐,否則絕對不能分家,我們傅家本就是慢慢才合起來盛大的,不比彆家祖上就富裕,你犯了錯,不知悔改,反倒要退出去獨自享富貴?”
我沒什麼好氣了,家規還在腿上放著,我提起一個角拎起來翻了翻“三太太,是這頁的規矩嗎?”
原本是有許多人想反對的,一聽我稱呼變了又坐下一半,隻剩幾個愣頭青似要給家裡太太撐腰,卻不曾想,他們自己這位太太也虧了氣勢了。
我從口袋裡拿出爺爺留給我的牌子“那今天我就改了這個規矩,我想爺爺也跟您說過,我作為嫡係唯一的孫女,有繼承他意誌、更改家規的權力。”
“可、可你爺爺也沒說讓你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爺爺當初是個什麼性子?亂世裡殺出來的,世家讚歎富戶讓道的人,您彆跟我說他是個墨守成規的,還有我父親,我‘離經叛道’是他早知道的,若真的覺得我愚蠢荒廢,又怎麼會把掌家之位留給我,您是在說他們為所欲為嗎?”我轉向正麵,掃了一圈底下人“若還有覺著我不堪的,大可以現在就去祠堂對著牌位跪著叩問,老太爺當初怎麼沒一出生就掐死我,老爺怎麼養我十八年沒看出我叛逆,好好請他們拖個夢,來訓斥我為所欲為,我今夜若真見了長輩,明日必來向大家請罪。”
“荒唐,真是荒唐,長房盛世多年到了你們手裡成這樣了,一個大逆不道,一個糊塗短視,傅家遲早毀在你們手上!”三奶奶喘了幾口大氣被小叔叫著坐下,而我更是說念她這話深得我心。
“所以我要分家,就是為著家業就算敗在我手上,不會拖累了傅家。”我起身躬了躬“三太太,現下二太太去了,您就是爺爺留下唯一的太太,咱傅家的長輩,您可得替他和二太太守好二房三房,無論是分家還是死死抱團,便都是您的功勞了,我不跟您爭。”
“時時……”小叔頗為難的喚我一聲。
我也素來都看小叔疼我的麵子上寬宥,此刻依舊轉身去行禮“小叔,我認錯,不該衝動叫錯了稱呼,分家之後我們自然還是親戚的,隻是我無德無能,不如澄澄,隻怕拿著家產也實在空不出餘錢奉養一些無用還心懷反心的畜生,我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您與二叔給我貼補,我隻好自立門戶、隻虧我自己了,望您成全。”
小叔更為難了,家裡的事他如何不是跟我一樣?因為年輕一直被打壓,即使現在年過四十也爭不過旁人了,他還是偏頭看向二叔,沉默已久的二叔終於也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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