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得知半夜不睡覺的好處是能聽到反派說我壞話,但其實實際效果也就那樣……
往後的幾天,我哥確實每天住在謙和堂,就待在我隔壁房間,跟我一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是養病,他是真要把自己變成閨閣姑娘了,最離譜的還是吃飯的時候,我前腳吃了什麼東西,他一定特精準的陪一筷子,那家夥事兒整的、像個沒感情的機器,我這不得給他整的有感情?
我盯著桌上的菜一個出其不意——虛張聲勢,筷子伸出去從糖醋排骨一拐彎夾上苦瓜,仰頭一口悶,我哥緊皺眉頭遲疑一下,正當我以為這總要放棄了吧?那麼嫌棄的看著我偷笑?結果他是放棄了,但一筷子塞進旁邊傻笑的清雲哥嘴裡了,差點沒給他噎死。
“傅疏忱!嘔咳咳……你謀殺我是吧……”清雲哥捂著胸口一陣咳嗽,可謂帥哥出糗風景獨特,我咬著嘴唇虧是沒笑出聲,直到清雲哥好不容易將那玩意咽下去,想出個一勞永逸的辦法“阿姨!菜譜呢?菜譜快給我拿下!”
他衝著廚房哀嚎,阿姨匆匆將一個小本子遞出來,然後他把不喜歡吃的頁碼都撕了藏兜裡了。
我嗯……
這怎麼不算是個妙招?可是有沒有考慮過苦瓜營養價值很高那是治我的呀!
我隨後招手提前上我的一堆藥,那些個小藥丸什麼的就算了,補身體的,吃了也無妨,頂多流鼻血,但最後上的這碗就比較耐人尋味了,熬的烏漆嘛黑惡氣衝天,我兩個哥哥趴在桌邊半天,終究還是沉默了。
“這個、還喝嗎?”我試探著問。
不愧是“鐵骨錚錚好男兒”,兩位搭著肩膀相視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一人一口藥,第一次嘗試就趴在邊上差點把剛吃的飯吐完,之之比我更好奇,湊過去問他們喝後感。
“你知道硫酸嗎?”清雲哥扶額,小小年紀歎出個特沉重的氣“這玩意像是硫酸沿著食道、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滑進你的五臟六腑!然後把人心態搞崩掉……”
“這麼嚴重啊?還好我沒喝。”之之搖了搖頭。
我哥嘔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整個人都要碎掉了“所以這兩碗藥到底是治什麼的啊?這麼苦,我怎麼不記得時時以前有喝?”
“那你的‘以前’應該都追溯到三年以上了吧?嘖嘖嘖。”之之悄悄嫌棄一句,被我哥瞪一眼就老實,輕輕咳了咳“你這碗是治腎臟的,正常人喝了也沒什麼事,可能還會提高你此方麵功能,是好事。”
“我妹妹跟前你跟我說這種話?祖國的小黃花?”我哥不可思議的白他一眼。
而之之“大哥,你妹妹雙胞胎都生完了,你比她多了解什麼?你快有三胎了比她多一個?”
“行了行了,他那個是治腎的,我這什麼?怎麼聞著嗆多了?我是喝到隱藏產品了嗎?”清雲哥無奈勸架,也偏偏就這句戳到重點,之之嘴角壓不住。
“你這個啊……”他頓了頓,不懷好意的嘖了聲“她產後虧虛,治宮寒的,但你沒有宮,我也不曉得會給你的動力添加到哪兒嘍。”
“什麼?!”清雲哥一個絕望震驚捂住自己肚子,一下搞得冷汗直流“那、那我沒有不會長一個出來吧?”
“你要是能長出來那就是醫學奇跡了!”我哥輕打他一掌,不由得鬆泛一點,稍側了側身看向後頭那位跟城堡盔甲人一樣的齊承,人老老實實的點點頭就走。
我也是稀罕,二叔顯然就是跟哥哥置氣,人老了,玩笑也變得幼稚起來,他哪還能給我下什麼毒?侯家的嚴防死守不說,眼下從配藥開始都是玄則跟著一起,再沒空隙了,而清雲哥更委屈,自己“張牙舞爪”哄著我哥開心沒用了,二房人丁稀薄,就這麼兩苗苗人,一旦吵起來,這家真是沒法待。
於是他早早借口看策劃回去,之之幫著過去整理檔案,我也回屋午睡,我哥已經是個不能勸的,省的我沒兩句還降低他士氣,二叔這個時間選擇分神內鬥,那就彆怪我落井下石,在家裡我不能動手,外邊可就由不得誰管了,他想把我帶回二房替他“打工”,我還非當這個老板。
津海航運,七成歸李家,二成歸我一成歸二房,我兩個哥哥是必定跟我參與高家事務了,但二房的東西分毫彆想帶進來,我跟國外朋友聯係去碼頭做出點動靜,違禁品若是被帶上船,罪名可是不小,到那時候,高家就最多許二房送個人,事後就算真相大白,哥哥們涉及太深也走不了了。
我算算時候,今晚應該能接到消息。
明天啟程回臨江,我就隻剩最後一件事做,從衣櫃裡拿我乳白色軟綿綿的白月光戰袍睡衣,心裡把台詞過一遍還是感覺有點“羞恥”,關鍵這樣會不會特降自己威風呢?好像我多看輕自己似的,但沒辦法了,硬著頭皮也得上,端上夜宵往書房走。
清雲哥還沒睡,想來這幾天有夠煩悶的,裝傻充愣的招數過不了一輩子,弗洛伊德的《圖騰與禁忌》裡有種思想,父親是兒子生命當中第一個敵人,因為在小的時候,父親擁有絕對的權利,慕強的男孩子便會羨慕、崇拜,可一旦擁有了可以和父親抗衡的力量,就會產生反抗父權的想法,這種思想就是弑父情結,在更多的現實當中,這種情況被視為叛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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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不管是叛逆還是弑父情結也好,我都不認為這是天生的,誰會生下來看不慣誰呢?尤其是血親,不過都是後天的選擇和教育,清雲哥不願意跟二叔爭鬥是因為他沒有安全感,他不是二叔親生的,二叔自然也不會展露所有情感給他,就像對待一個親戚家的孩子,總有客氣、尊重,可他對哥哥隻有“厚望”和壓迫。
這般情狀,尤其在一個六歲喪母、一直處在單親家庭的孩子身上,誰能受得了呢?哥哥沒有彆處宣泄他的情緒了,隻有反抗。
這樣想著,我已經敲響書房門又走進去,清雲哥看見我的一瞬露出笑“這麼晚了還不睡?怎麼過來了?”
“我睡不著,看見你燈還亮著,送點夜宵唄。”我提了提手裡的盒子,放在桌上後左右看看,從角落搬個椅子,清雲哥眼瞅著都怕那玩意兒把我壓塌了,我擼起袖子兩手把椅子抱到清雲哥身邊,撲通一聲坐下就抱他,給我哥整笑了,略顯無奈的放下書摘了眼鏡回頭摟著我。
“為什麼睡不著啊?”清雲哥探了探我額頭,這手勢都快成這幾天必備項了,不碰一下不放心,隨即又卷起我袖管“我看看你那些疹子好了沒有。”
“早好了,就這幾道疤,沒什麼事。”我無所謂道。
清雲哥倒是恨鐵不成鋼的點點我腦袋“有疤能好看嗎?哦,你倒是很少穿短袖衣服,露不出來就看不見了是吧?”
“你又不娶我,你管我身上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