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內有兩名護士,一名醫生;醫生名叫亞蘭,是鐵漢的老婆,她四十多歲的年紀,儀態萬方,頗有氣質;兩名護士一個叫坦雅,一個叫漢娜,均是布爾馬斯人,沒上過幾年學,是亞蘭醫生親自帶出來的。
蜚蠊躺在病床上昏睡著,身上纏滿繃帶,正輸著液;旁邊一台老舊的生命檢測設備正波動著他的心跳,緩慢而弱小,飄飄然宛若落入大海的雨滴一般輕柔。
“醒過嗎?”獨眼問亞蘭。
亞蘭說沒有,蜚蠊還未度過危險期,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才行。
獨眼眉頭緊鎖,不住歎息。他麵露悲傷的神色,緊握蜚蠊的手,愣怔了半晌。
然後,他站起身,招呼奈佛和鐵漢同他去了配藥室。
進門後,獨眼便將門關上了;他靠在門上,看向鐵漢,說,“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你說,咱們弄不弄他。”他眼裡泛出仇恨的光,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
“弄,”鐵漢同仇敵愾道,“必須弄!黑鐵的事就先不說了,畢竟是在‘論劍’上掛掉的。但蜚蠊的事不一樣,這他媽是沒打招呼就要搶地盤,還他媽是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可見坐地佛這狗娘養的是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裡!更何況蜚蠊還是……還是咱們的兄弟,所以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必須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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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反擊?有計劃嗎?”獨眼問。
“等我的隊伍練成,”鐵漢恨恨地說,“去g區,拔他幾個據點!最好把他的廠子也給燒了!”
“唔。”獨眼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否決道,“這個不行,太過冒險,g區沒有我們的人在,擅自闖進去弄不好會全折進去。再說,”他看向鐵漢,“這幫新兵蛋子一時半會兒也練不出來,所以我們還是想個彆的辦法吧。”
“三個月就夠了,”鐵漢堅定道,“三個月,我就能把他們訓練成一支所向披靡的隊伍!要是再不給坐地佛點顏色看看,像昨天這種事肯定還會發生的!”
獨眼擺擺手,“三個月太久了,我等不及。”他重重籲了一口氣,移開目光,隨後突然提到了另一件事,“坐地佛有個私生子在g區瑪麗亞學院讀書;他名義上的父母是島辦公廳的職員,實際上是坐地佛和一個三流女星生的孩子;這孩子名叫查理·布萊恩,八歲,住在g區羅馬小區;這房子是坐地佛買的,那孩子名義上的父母根本不會住在那裡,家裡隻有個老媽子在伺候;坐地佛每月八號都會去看望他一次,還會帶他去各地遊玩,像寒星遊樂場啊,貝拉湖啊,布洛克兒童劇院什麼的……坐地佛很喜歡這個孩子,所以我想……”他重新抬起頭,看向鐵漢,眼裡流露出極為複雜的神色——有請求,有不甘,有違背良心的慌亂,還有痛苦和憤怒交織在一起的色彩,“我想從這裡下手。”
“什麼意思?”鐵漢愣住,貌似沒有聽懂獨眼的意圖。
“我想綁了他,”獨眼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狠起來,他咬著牙道,“我想綁了這小崽子!然後給蜚蠊報仇!”
鐵漢的眼神,從不懂到不解,又從不解轉換成憤怒;他漲紫了臉,難以置信地看向獨眼,瞪著眼問,“你要綁一個八歲的孩子?然後再把他弄死?獨眼,你沒瘋吧?”他看看獨眼認真的表情,露出失望的神色,“獨眼,幫規裡的那一條可是你我共同製定的,你沒忘吧?禍不及家人對吧?怎麼?你是想親自打破幫規嗎?”
獨眼突然失了控,他憤怒大吼道,“你剛才沒聽到?蜚蠊還沒度過危險期!他隨時都有可能會死!那是蜚蠊!那是……那可是蜚蠊!”他咬著牙,狠狠道,“打破規矩的不是我,是坐地佛!他憑什麼能跟他兒子在一起快快樂樂的?他憑什麼?”他猛呼一口氣,像下命令似的繼續對鐵漢說,“這件事你親自去辦,要是完不成,我就……我就親手廢了你!這是命令!”說著,他又看向奈佛,道,“你去監督他,如果他不執行命令,那就由你來!等這件事結束,我就升你做我的左右手!”
鐵漢無比震驚地看了他一會兒,“你他媽瘋了吧你!”他突然轉身抓住奈佛的衣領,並凶狠道,“你他媽不許聽他的,要不然我就打折你的腿!聽見沒,小子!你他媽要是敢出去綁票,老子就廢了你!”
奈佛任憑他抓著,無奈地歎口氣,心想得,又整我這來了……
“我才是大哥!”這時,獨眼已經歇斯底裡了起來,“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大哥!”
“我不會認不守規矩的大哥!”鐵漢針鋒相對,嗷嗷大喊,“我更不會認沒有底線的大哥!”他鬆開奈佛,指著獨眼的鼻子大罵道,“獨眼,你彆忘了!這個幫可不是你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你要是再敢跟老子扯淡,老子就跟你立棍!老子非廢了你不可!獨眼,你應該清楚得很,你他媽是打不過老子的!”
“那你就立!”獨眼怒火衝天,“那你他媽的就快點立!你他媽不立就是我揍出來的!來!來呀!用我通知所有人嗎?來!”
就在氣氛焦灼,眼看二人就要打起來的瞬間,門外突然響起亞蘭的聲音——“大哥,蜚蠊醒了,要見寡婦……誰是寡婦?是女人嗎?是蜚蠊的相好嗎?”
獨眼猛地回身,打開房門,瘋了一般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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