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所有監室門戶大開。聽到他們三人的腳步聲後,有幾個罪犯的腦袋從監室內探了出來。有的犯人在好奇地看著他們;有的犯人在看了他們一眼之後迅速縮回了腦袋;還有的犯人一臉茫然地愣在那裡。
大多數的牢房內空無一人。隻有零星的幾個監室裡還有人在。
樸鬆民突然聯想到剛剛進樓時看到的那個場景,於是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一件事啊,原來如此,剛剛那些罪犯,都是從這裡跑出去的……
更多的疑惑也隨之而來那牢房的門又是誰給弄開的?是有人劫獄了嗎?難道是那個死掉的混混——他為了尋找到謝夫曼·裡特勞斯,從而把所有牢房都打開了?
不對。
如果他隻是為了殺人,何必又把那些罪犯重新綁起來呢?他都要殺人了還能有這份好心?於情於理也解釋不通啊!
呃,頭疼……算了,先不想這個了,還是先調查謝夫曼·裡特勞斯的死亡真相吧。
接下來,他又意識到了更為關鍵一點門開之後,有些犯人沒跑——那就說明,有人目睹了謝夫曼·裡特勞斯的死亡全過程。所以隻要對這些犯人加以問詢,就能得到他和斯雷想要的答案。
很明顯,斯雷也同樸鬆民想到一塊去了,他快步走到617監室的門前。
監室裡的囚犯被他嚇了一跳,他將腦袋縮了回去,然後規規矩矩地立正站好。接著,他又用那雙賊眉鼠眼的眼睛偷偷看了斯雷一眼,最後低下頭。
“島辦公廳辦案,所有人必須配合!”斯雷先亮明自己的身份和犯人們應該做的事,然後厲聲向他問道,“回答我,剛剛642監室裡發生了什麼事?裡麵的犯人又是如何跳樓身亡的?”
“啊?”617的犯人好像沒聽懂,他撓了撓腦袋,露出一副癡呆相。
斯雷重重籲了口氣,直接放棄了他——樸鬆民看得出來,此刻的斯雷不僅十分急躁,而且也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斯雷掃視向其他監室,高聲宣布道,“誰要是能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我就給他立功減刑!”
但是無人回應。還在探出頭觀望的那幾位,臉上都寫滿了懷疑的神色。
樸鬆民意識到想要在極短時間內獲得相關的口供,將會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因為根本沒有人願意配合。
就在這時,樸鬆民突然察覺到一道異樣的目光。他轉過頭,隻見掛著623牌子的鐵門後麵,有一張麵黃肌瘦的臉,正在偷偷觀察著自己。那是名老人。樸鬆民覺得他有些眼熟。
四目相對。老人一愣,眼裡射出滿是恐懼的神色。老人倒吸一口涼氣,發出一聲驚慌的低呼。接著,他便迅速躲了起來。
躲我乾什麼?樸鬆民直接走了過去,莫非,他知道些什麼?
老人見他到來,表現得更為恐懼。他蹲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臉色煞白,滿眼痛苦又滿眼驚恐地看向他,就好像樸鬆民是什麼可怕的怪物一般。他胸口前寫著囚號——0223。
“我再說一遍,誰要是能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講給我聽,我就算他立功!”斯雷又宣布了一遍,但依然得不到任何回應。
“0223,你在害怕什麼?”樸鬆民疑惑問道。
“沒……沒害怕什麼……”
“沒害怕你蹲在那裡做什麼?”
0223扶著牆,緩緩站起身,然後規規矩矩地站好,“長官,我身體不好……有些累了,隻是想休息一下……”他始終低著頭,不敢正視樸鬆民的雙眼。
“0223,剛剛你有聽到什麼嗎?”樸鬆民直截了當地問。
0223搖搖頭,嚅囁道,“我……我耳背……我什麼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