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大殿之中,劍丸滴溜溜旋轉,千百道劍光如水銀瀉地,將方騰三人淹沒。
方騰三人麵色凝重,背靠背形成三才陣,竭力抵擋呼嘯而來的劍潮。
這劍丸之中蘊含著一套威力極強的劍意,一波覆蓋式打擊下來,打得三人手腕劇痛,氣血翻騰,銳氣萎靡了不少。
寧守缺的寢宮是重地,沒有宗主的首肯,外麵的護衛誰也不敢貿然闖入。
但裡麵的護衛大多是寧守缺的心腹,他們聽到警鐘長鳴,立時知道有賊人潛入了穹頂大殿,因此立刻手持刀劍衝了過去。
連接這座穹頂大殿的隻有兩個門戶,由於門戶狹小,倒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石瑤和石子昂為了給方騰爭取時間,分彆守住了兩個門戶,將衝過來的護衛儘數斬殺。
“參見宗主。”
聽到寢宮外傳來一陣山呼海嘯的聲音,方騰等人神情驟變,警鐘才剛響十幾息的時間,寧守缺這麼快就回來了。
即便待會兒能盜取天機鏡,恐怕也無法全身而退了。
倘若真遭遇了寧守缺這種級彆的老魔頭,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方騰麵露肅然之色,道“這件事因我而起,絕不能連累你們葬送性命,我來拖住寧守缺,你們快逃吧!”
石瑤搖頭道“怕什麼,舍命陪夫君……啊呸……是舍命陪君子,要死一起死。”
石子昂小臉泛黑,氣呼呼的說道“姐姐,姓方的不顧生死偷鏡子,是為了彆的女人,為此搭上你的性命,你不覺得委屈嗎?”
到了這個時候,方騰、石瑤、石子昂三人已經亂了分寸。
但最沉著冷靜的反而是向來膽小的盜皇金蟬子。
他大袖一甩,大笑出聲“哈哈哈……不就是個寧守缺嗎,看把你們三個小鬼嚇得,老夫去拖住那個一條腿,你們繼續乾,都闖到這裡了,必須將天機鏡盜走,否則就毀了我盜皇的一世英名。”
方騰神情一滯,石瑤美眸泛紅,石子昂默默低下頭來。
他們都聽出了盜皇的言外之意,他說這番話無疑是要準備慷慨赴死,置生死於度外。與平日裡貪生怕死的性情判若兩人。
石瑤無限感傷道“盜皇,你怎麼變得這麼英勇無畏了,我記得你很膽小的。”
金蟬子放聲大笑“哈哈哈……我這人做賊做習慣了,膽量和常人區彆很大,我偷東西的時候膽子很大,但東西到手後膽子就會變得很小。現在天機鏡近在咫尺,還未得手,就這麼走了多不甘心,倘若錯過這個機會,永遠都不會有機會了。”
金蟬子看向方騰,道“方才是我大意了,所以才觸動了報警機關,穹頂上的暗格開關,應該是布置了朝三暮四光感陣。”
“倘若是白天,日光充沛,打開暗格時,隻需連敲三下即可;但若是到了晚上,光線昏暗時,需要連敲四下才能打開暗格,而我剛才尋寶心切,隻敲了三下,所以觸碰了警鐘和劍丸殺陣。”
“待會兒你按照我的辦法敲四下試試,十有八九能成功,我去引開寧守缺那老魔頭,你們盜寶成功後立刻想辦法脫身吧!我隻能幫到這裡了。”
盜皇倉促的交代了幾句,便準備衝出去拖住寧守缺,給方騰創造更多的時間。
“前輩暫且留步。”
方騰叫住盜皇,而後自乾坤戒中取出一瓶靈丹和幾道符咒,道“這是一瓶風神丹和三道神行符,能讓你的身法速度提升到極致,你幫我做事,我怎麼忍心你去送死,今日過後希望我們都有命相見。”
石瑤忽然說道“盜皇,你就這麼貿然出去,未必能夠拖住寧守缺,倒不如將裝有天機鏡的盒子給你,這樣才能激起寧守缺的追逐之心。”
“不愧是璿璣宗上代聖女滿庭芳的女兒,和你娘年輕時一樣的冰雪聰明。”
金蟬子再度施展壁虎遊牆功爬到穹頂,對著穹頂某個位置連續敲打四次後,裡麵的玄關暗格彈了出來,金蟬子探手取出裡麵的羊脂美玉匣子,翻身跳了下來。
“鏡子給你,匣子歸我,你們快逃吧!”
盜皇將天機鏡交給方騰後,直接拿著玉匣子閃身出了大殿。
他做賊多年,在各種複雜的地理環境和陣法中都能應對自如,他穿堂過室以最快的速度朝寢宮外掠去。
當他衝到寢宮大門口區域時,一道狂暴的掌力自寢宮外轟擊過來。
盜皇神色劇變,被這記掌力逼得身形狼狽,又退回了寢宮。
一陣狂風自大門外倒灌進來,但見黑影一閃,寧守缺已然出現在門口。
他的身上充斥著雄渾浩蕩的魔氣,浩瀚的威壓令整座寢宮內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你是誰?膽敢擅闖本座寢宮。”
寧守缺目光森然的盯著盜皇,頓時給人一種寒芒極度危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