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跑車開得很穩,也很快。
當薑思甜抬頭,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一條很寬闊的路上,路兩邊高樓林立,是薑思甜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這麼多年,不曾來過也不曾見過的地方。
周舟走通道,車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十一樓高空停車場,這一層全部停著豪車,他下車之後沒有拿那份文件,薑思甜也沒動。
兩個人走到欄杆邊,看著外麵先進發達的城市風景,周舟說“我本來也沒有什麼文件要你簽,就是給你出口氣,故意和他們玩玩。”
薑思甜恍然懂了,周舟那天說的“好玩的東西”是什麼。
這世上的遊戲,還有什麼比“玩人”更有趣?更能顯示自己高人一等?
讓周觀棋痛哭流涕,不惜跪下求紀叔叔。
讓蔣優高貴的父母踏入這一生都不願意看見的農村院子,接觸他們永遠都不想看見的窮苦人民,還要低頭對他們笑,讓他們“高抬貴手”。
這一切都是周舟的“賜予”,美名其曰“給她出氣”。
薑思甜卻並不領情“可是你所謂的給我出氣,卻給我帶來了很多困擾。”
“是嗎?可是我看到你的樣子,卻不是這麼表現出來的。”周舟不信“我以為,他們兩個合起來騙你,你心裡應該很生氣才對,畢竟那是你的才華,卻被彆人冒名頂替摘了果實。”
“被人頂替我當然生氣,可那首歌我和周觀棋一半一半,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薑思甜也不隱瞞,是個人都會生氣,尤其是她,可是那不代表,她就要借周舟的手,狐假虎威報複周觀棋和蔣優。
或許她懦弱,她隻想要安靜的生活,不想成為蔣優那樣萬眾矚目的人,隻希望大家忘記她的存在,這樣苦難也會忘記尋找她。
“周舟,你可以笑我小地方的人,版權意識不清,也可以笑我鼠目寸光,看不到一首歌詞帶來的金錢利益,可是你現在的行為打擾到了我。”薑思甜感受不到此刻身臨高處的快感,隻覺得樓危,隨時會塌陷。
“我不當野菜,就算你現在把我裝進金盤子裡,我也不願意上你的席麵。”
她可以當野草,紮根在土裡,這輩子看不見樹頂的的風景,但腳下踏實,心裡不慌。
那一天,如果他們早就知道薑思甜在附近,周舟和尚揚大概率是把“野菜”這個詞,故意說給她聽,貶低了蔣優,不見得抬高了她自己。
“看來你還沒有意識到,你和野菜的區彆。”周舟也並不生氣他說這些話,轉身先前走要薑思甜跟上“沒關係,我現在告訴你,野菜隻配放在我腳邊,我高興了就踩他一腳,都是對他的恩賜,不高興他就是連根拔起的命。”
薑思甜莫名覺得,周舟在說他車上,放在腳邊的合同。
“走吧,善良的小孩兒。”
他現在的模樣,叫她小孩兒,特彆像一個逗她的哥哥,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周先生。
人已經來了,薑思甜也不會偷跑,趁周觀棋轉身,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拍了一張樓下的風景發給媽媽。
“我很好,周先生帶我看風景,沒有說過分的話。”
她來時,紀叔叔和她三申五令,要求她一個小時發一次微信報平安,現在晚了十幾分鐘,希望媽媽不要擔心。
收起手機,卻見周舟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薑思甜冷著臉不說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跟著他往樓下走。
下麵是一個商場,他們走下去以後卻沒有人,應該說沒有客人,隻有店裡的服務生和當時在學校裡的保鏢。
“尚揚說上一次說話冒犯你,所以要向你賠罪,你喜歡什麼他都買單。”周舟早已經習慣這種眾星捧月式的逛街,率先走進一個店,店裡主要賣女士的包,有很多的保安在店裡維持秩序。
周舟包場,他就是所有工作人員必須服務的客戶,隨手指了一個皮質的雙肩背包,保安立刻會意拿下來,恭敬的遞到薑思甜麵前,向她展示書包的細節,並介紹做工和設計理念。
“你那個書包邊角都磨破了,不如趁現在換個新的?”周舟提議道“不用擔心,多出來的我來付賬。”
薑思甜沒碰那個包一下,抬眼看了看價簽,笑著拒絕周舟“可是它不夠貴重,我不喜歡。”
六十一萬,頂她和媽媽以前住的舊房子了,那房子可能才賣三十多萬,兩套房子。
她知道自己買不起,她也知道這個包蔣優帶不起,所以尚揚才會笑話蔣優的父母,說多用心培養女兒,卻連一個包都不給她買,這店裡上百萬的包都有,自然不是她這種人能進來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