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思甜請嚴所為喝茶,對方今天來,似乎並不著急,反而和薑思甜話起寒暄,直接拉近了兩個人的親切感。
幾十年前,兩夫婦靠賣早餐攢了一筆錢,抓住機遇買房、炒房,最後投資房地產,迅速在京城崛起,俗稱暴發戶。
這個集團沒有什麼文化底蘊,在世家姻親眾多的京城,有錢不一定能出人頭地,更需要日積月累的家族氣節和盤根錯節的關係助力,才能在京圈的上流社會被人看得起。
所以嚴家並不算一個出類拔萃的家庭,甚至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但壞就壞在男人有了點錢,就在外麵亂搞,嚴氏集團的大局還沒有穩定,創始人又蓋上了一個拋棄糟糠之妻的臭名聲。
在一對兄弟的眼中,母親慘死,父親昏庸,集團風雨飄搖,唯有哥哥送弟弟出國求生,自己留在國內與毒婦周全,同時費儘心力保全母親留下那一半家業。
哥哥是個人才,家業不夠檔次的時候,能混進“少爺幫”和任輕舟他們玩,最後娶了一位千金大小姐,才驅逐了蛇蠍毒婦和無能父親,讓集團漸漸上升,有了現在的地位。
嚴所為嘴裡的故事,與昨晚任輕舟嘴裡的故事相差無幾,隻是薑思甜不懂,他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
“嚴總,恕我直言,如果您在這裡和我敘舊,那我隻能說,個人的決定個人承擔後果,我們也沒有什麼共同經曆,需要坐在這裡產生共鳴。”
薑思甜還以為,嚴所為來找她和蔣優有關,想不到跑到她這裡講故事。
他想說什麼?
說他的委屈?!
說他娶了千金小姐有多無奈?!
還是軟飯吃的他有點撐,軟飯硬吃的下頭男,出來發泄一下尋求慰藉?
無論哪一種,都不應該在薑思甜麵前展露,她又不是他的紅顏知己。
嚴所為明白薑思甜所指,將桌上的茶杯推向一邊,且把自己隨身帶來的文件袋打開,把裡麵的東西攤開在薑思甜麵前。
“實不相瞞,我這一次冒昧拜訪,主要是為我弟弟的事情而來。”
兩份文件,他把厚的那一份推向薑思甜,道“之所以說我家裡的事,初衷是希望薑總能夠了解我弟弟對我的重要性,以及我來拜托您的決心。”
他不著急,又把茶杯拿過來喝茶,大有請薑思甜慢慢看的氣勢,而薑思甜看見文件上的字,也很心驚肉跳。
這是蔣優的病例,抑鬱症從最開始發現到現在,已經有了十多年的病史,最後一張診斷為重度抑鬱,醫生建議她身邊不要離開任何人,否則將會隨時尋死。
病例記載了這些年蔣優的病情起起伏伏,最近的一次明明記載已經好了很多,卻又立刻自殺嚴重。
這……反反複複,不正常。
嚴所為也知道不正常,因此在薑思甜看完之後,說道“實不相瞞,她再一次發病的時候,我弟弟剛剛向她求婚,當晚她就趁我弟弟沒注意,吞安眠藥自殺了。”
這種病有這麼奇怪?
嚴所為點點頭“我們已經請過許多醫生,試過所有能緩和的辦法,但事實證明,這些都隻是治標不治本。”
所以,是什麼讓蔣優在被求婚以後,未來生活充滿幸福,再次選擇自殺?
總不能是因為即將得到幸福,覺得人生圓滿了,所以就決定自裁?
“醫生猜測,蔣優的人生得到的太過完美,也或許是她沒有勇氣麵對以後的生活,才選擇在自己的幸福沒有出現缺陷的時候,主動結束。”嚴所為很是無奈,道“但我弟弟說,她在昏迷搶救的時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想根植於她心中的心結,有一部分還在薑總這裡?”
薑思甜“……?”
若真是這樣,那蔣優病的不輕,兩人隔空和解,算不上薑思甜怨恨她,卻想不到她竟然自責上了?
此時,嚴所為才把另一份文件遞到薑思甜麵前,上麵是一份對“知己”有利的合作方案。
嚴所為拜托道“我也不會讓薑總平白幫我們,隻要薑總同意幫我弟弟救他的妻子,這份合同隨時可以生效,永遠不會毀約。”
這份合同中,讓利八分給“薑文周”,如果能夠簽成合約,以後可以說是“薑文周”獨享收益,嚴所為為她打工。
但薑思甜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巨大的利益背後一定帶著巨大的風險。
萬一蔣優救不回來,薑思甜也將負連帶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