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忘了,我說為了生存而殺死彆的生命,不是邪惡,”我說,“更何況,沒有智慧的生物,隻有生存的本能,你不殺它,也有彆人殺它,或者它殺彆人,總之,這一切的關鍵又到了智慧上,你覺醒了,成為元素生物和魔獸的結合體,而且,你意識到了善惡,你開始去救助那些無辜的小動物,說明你在覺醒之後就成了善良的生物。”
薇恩似有所悟,我繼續開導“那回到現在,你治好了一隻在文森特魔法師的實驗中受傷的兔子,這隻兔子回到籠子裡,看到一隻母兔子正在哺育幼崽,就會上去交配,然後,母兔子懷孕生下新兔子,籠子太小,母兔子就會咬死一些,因為,籠子裡的空間不夠……”
薇恩又被驚呆了。
“這就是生物的本能,”我說,“而智慧生物呢?我曾在卡斯帕巨樹森林見過一群上古精靈,他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保護幼崽,寧願自己死去也要延續後代的生存,這就是智慧生物的善良和犧牲,這是沒有智慧的生物無法理解的。”
薇恩繼續呆住。
我輕輕地摘下那朵小白花,說“你無需為善惡糾結,這是我要跟你說的,你的善舉,也沒有錯,但它們的意義,也僅僅是表明你的善良,至於那些小動物,是無所謂的,因為它們不懂善意,或者說,它們隻覺得,你對它好就是善,你対它不好就是惡,說的更遠一些,你對它好,對它的同伴不好,對它而言是增加生存的幾率,這是善,反過來就是惡……而我們的善惡,是在更大的範圍之內,為了近親,為了同族同類,為了一個區域,一個位麵,是善良,然後去侵犯彆的族類,彆的位麵,到底還是不是善?善惡,嗬嗬,善惡沒有絕對,隻有相對。”
說著,我將小白花舉到鼻子前,輕輕地嗅了一下。
淡淡的芬芳鑽進鼻孔,我又說“你看,我把它摘下來,它死定了,對它來說是惡,是仇恨,但它沒有分辨的能力,對它的種族來說這也根本無關善惡,因為我不能能滅它們……”
說著,我將小白花放回去,釋放一點木元素,將斷裂的莖再度粘合。
“你看,它又活了,那我到底有沒有作惡呢?”我說,“如果它有智慧,它會記得我,但它沒有,所以,隻要能活下去,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
薇恩繼續發呆。
“但是!”我提高了聲音,“這件事情發生過,因為我會記得!”
薇恩睜大了眼睛。
我笑了“你明白了嗎?”
薇恩想點頭,點了一下,又搖頭,然後又點了一下,陷入了糾結之中。
我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發生在主位麵大海邊,一個牛頭人小孩,看見被海水衝到沙灘上的魚,就要乾死在沙灘上,於是他跑過去,把魚一條條撿起來扔回海裡,可是,沙灘很大,魚很多,他根本撿不完,這時一個老人問他,你根本救不了它們,為什麼還要努力?小孩說,我能救一條就救一條,能救十條就救十條,至少它們能活著下去……”
“我去,你這雞湯,原汁原味啊!”李奧說。
“你有辦法了?”我問。
“暫時沒有。”李奧說。
“那你忙你的。”我說。
然後,我接著說“老人又說,你救了它們,它們不會記得你,甚至於,它們到了海裡,說不定還會相互殘殺,你這又是何必?小孩說,這不關我的事,我隻做我能做的,而且,我知道我是善良的,大地母神會保佑我。”
“還加上原創!”李奧又說。
這一回,薇恩似乎是聽懂了。
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然後,薇恩說“你好像,已經幫我解決了第一個問題,我不會再質疑文森特魔法師,不過,您好像還沒講完第二個問題……”
我心裡一驚,麵不改色地說“不急,我們接著往下,回想一下,你身上的毒素是怎麼來的?”
薇恩的思路似乎開闊了一些,說“是,在進化中為了保護自己、攻擊敵人……”
“是的,包括你的那些同類們,”我說,“她們覺得你是一個異類,甚至不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想把你趕走,就是因為,她們遵循著最初的本能,將身上的毒素利用到了極致,毒素是你們的武器,,也是你們的護盾,就像刺蝟的刺,而你,卻試圖放棄它,就好像刺蝟想拔掉自己的刺……”
薇恩愣了一下“您是說,我的想法,是錯的?”
我反問她“你覺得呢?”
薇恩糾結了“可是,您原本還同意我在這裡學習治愈術……”
我說“我說你放棄了自己的本能,並沒有說你錯了。”
“這有什麼區彆嗎?”薇恩又開始犯難。
“生物的本能是為了生存下去,如果生活在一個沒有競爭,食物充足的環境中,就會變得又懶又饞又笨,這也是本能,”我說,“可智慧生物不一樣,因為智慧,讓生物的眼光看得更遠,讓生活在優越環境之中的人放下生活享受,去探索世間的真相,未知的一切,去挑戰自己的極限,甚至,去挑戰自己的本能!”
薇恩說“所以,我正在挑戰自己的本能!”
我說“算是吧,你的智慧誕生了足夠的理性,讓你尋找一種更加符合長遠利益的生存方式,那就是放棄毒素,用治愈術來探索更高階的進化之路,隻是你的實力有些低,在找到合適的發展道路之前,你沒法擺脫毒素帶來的困擾,也讓你的同伴疏離甚至敵視你。”
老實說,我這些話對解決她的處境難題沒有任何幫助,不過,能讓她認清自己的處境,也算是我能做的極限了。
更多的,還得看李奧,至於我,還得繼續忽悠……
薇恩大受啟發,驚奇的看著我“原來,這才是我和她們不一樣的原因!我不是一個異類,不是一個畸形怪胎!”
“不,你是異類,”我說,“但你不是畸形怪胎。”
“這又有什麼區彆?”薇恩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