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抬了抬手,一個玻璃囚籠從打開的石板地麵升了起來。伍九文學
裡麵,是一個被白色絲帶束縛的蜥蜴人。
蜥蜴人試圖掙紮,但似乎已經耗儘了力氣。
而我感興趣的是那些絲線。
“沼澤毒蛛的絲線,耐劇毒耐鏽蝕,還有魔抗可塑性,本來是製作法袍的材料,不過,用來對付這種能腐蝕鐵鏈的亞人,效果很不錯。”本耐心解釋。
“關這麼嚴實?”我說。
“是怕周圍的環境太乾燥。”本說。
“那行,我看看。”我示意他打開玻璃囚籠。
囚籠緩緩打開,一股子淡淡的水汽混著莫名的毒素彌散開來。
本趕緊緊布置了一個擋住水汽和毒素的結界,我說“沒事,這點防護我還是有的。”
說著把手伸到了蜥蜴人覆蓋著鱗片的扁平額頭。
蜥蜴人有些激動,不過被捆得動彈不能,想咬我也夠不到。
手指按住額頭,我對李奧說“開工了。”
“使喚我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啊,是不是?”李奧說。
“需要什麼儀式還是口令你才肯動?”我說。
“開個玩笑,”李奧說,“完成了。”
“嗯?”我愣了一下。
“怎麼了?”本說。
“沒什麼……”我說,“第一次在亞人身上使用,不太適應。”
李奧沒有說話。
“怎麼回事,快說啊。”我催他。
“沒什麼回事,”李奧說,“你自己看不就完了?我隻是動作比你快了一點,你又不是做不到。”
我無話可說,隻好自己查看起來。
蜥蜴人的記憶沒什麼奇怪的,一個生活在沼澤中,跟著同類渾渾噩噩度日,然後在某一天被冒險者捕獲,送到法師塔做試驗品的蜥蜴人,除了運氣稍微有些差,毫無特點。
不過,這份記憶中關於被冒險者抓捕的記憶被修改了。
抓捕它的不是三族冒險者,而是它的同類。而且這些同類穿著精良的裝備,和冒險者以及法師塔裡的人都能暢通無阻地溝通——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改造的很成功。”我說。
“這不是重點,”本說,“重點是,我分了兩次才完成,而且它的靈魂也受了損傷,如果換做那個女人,根本就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傷。”
“確實是這樣,”我說,“這個蜥蜴人的靈魂比一個健康的普通人類弱不了多少,要是換成虛弱狀態,很容易造成理性崩潰。”
“你對賽寧的記憶處理就很成功,”本說,“靈魂幾乎毫發無損,隻是體力有一點點損耗,這樣精確的操控力,我完全做不到……”
“其實吧,”我說,“你剛才的話有一點不夠嚴謹。”
他驚訝地望著我。
“用亞人做實驗,確實更接近智慧生物的效果,因為他們的靈魂和智慧都足夠強韌,”我說,“但是你忽略了,那些低級的獸類也有靈魂和智慧,隻是太弱小了,而這,對你而言反而是一個挑戰,如果你能毫發無損地改造一隻老鼠的記憶,改造一個亞人甚至是一個人,不是更簡單了嗎?”
本睜大了眼睛。
“又是一個燈下黑。”李奧說。
“你又把事情都丟給我了。”我說。
“我,我怎麼沒想到?”本有些懊惱。
“可能是太過於關切,”我說,“就像一隻燭台,照亮了周圍,卻偏偏照不亮自己腳下。”
“精妙的比喻!”本說,“你,真是個天才,不,你已經超過了天才!”
“沒有,”我謙虛的笑笑,“我隻是學習了前人的經驗,稍微做了一些總結。”
“不,”本搖頭,“你就是一個天才之中的天才,我見過很多很多所謂的天才,彆的天才是看了一遍就能學會,你卻是看了開頭幾個動作就把後麵的動作的領悟到了,還能改進的那種!”
“好吧,我也不想過分謙虛,”我說,“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先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我想先自己試試!”本忽然想是充滿了乾勁,擼起法袍的袖子,說,“如果我還做不到,再麻煩你!”
“那就開始吧。”我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