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沿著山路慢悠悠走下去，看著漸漸西斜的太陽和遊弋在天空正中央的巨鯨虛影，還有周圍不斷盤桓的章魚，說，“你也沒底。”
“還真被你說準了。”李奧歎氣。
“所以呢？”我笑著問。
“嗬嗬……”李奧哂笑，沒有回答。
“好吧，”我說，“既然是遊戲，哪怕隻有一次機會，還是得玩下去，反正沒有彆的路可走。”
李奧沒有說話。
我說“對了，我記得有個遊戲的劇情是說，男主失去了記憶，以為自己以前是個大英雄，於是一路追尋真相，打敗了反派大博斯，最後才回憶起來，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兵兵……”
“嗯……”李奧有些敷衍，“是有這麼一個遊戲。”
“我覺得這個故事挺有意思，”我說，“主角堅信自己是大英雄，就像那隻會功夫的熊貓，認準目標，認識自我，最終就能成為真正的英雄，雖然，隻是個故事。”
“這是心理學效應，提升了一些概率而已。”李奧說，“不過，你能給自己這個心理暗示挺好。”
“想想你自己，剛來的時候，不是想著要征服世界嗎？”我笑了。
“彆提了，”李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想掐死當時的自己，現在想想，稱霸世界有什麼用？老實說，我現在理解不了那些一根筋想稱霸的反派，就算成功了又能如何，除了一時的爽快，剩下的隻有無儘煩惱，其實，都是被大腦激素控製的。”
“就像玩遊戲一樣，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獲得一次又一次的獎勵，卻隻會陷得越深，”我說，“稱霸世界無非就是這種刺激的次數多一點，但大腦的欲望是無窮的。”
“好了，這樣的感慨應該留在我們成就大事業之後，現在未免太早了。”李奧說，“走吧，再做最後一次準備，刷爆龍族副本。”
“連入口在哪兒都不知道呢。”我說。
“快了，除非劇情也跟那個牛皮哄哄的遊戲公司一樣愛跳票，”李奧說，“當然，主要也是我們之前一直跟不上劇情進度，現在又超前，但也快了。”
這一句快了，其實不是很快，我們還是足足等了十一天。
這十一天我都是在桑塔斯四處閒逛之中度過的。
當然，所謂的閒逛，可不是什麼都沒做。
給後宮的元素生物和塞因斯學派的核心班子答疑解惑，還做陪練，關注倉庫位麵的建設，調整交易市場位麵的經營策略，大力推廣煙草，加強城區基礎設施建設，還有，按時到賢者之塔值班。
消息並不是第一時間傳到的，當時我正在賢者之塔值班，塔靈沒有監控賢者之塔的權力，消息需要用原始的方式傳進來——就像是地球上人人都使用手機的時候，我居然收到了一封紙質郵件。
實際上，三位賢者在賢者之塔的時候也都是這麼跟桑塔斯內部聯絡的，隻不過，他們更喜歡待在自己的住處，就像隨時都守著自家門口的郵箱，所以他們才會在我發出消息的幾分鐘之內做出回複，而我，正在塔底的封印通道，沒注意到這麼重要的消息。
其實值班這件事情隻要進入賢者之塔就可算開始了，不過李奧不死心要研究四維通道，我才錯過了近八個小時。
當時，弗蘭克來接我的班，“我收到消息，塔靈說已經發給你了你卻沒有回應。”
我說“嗯，我在考慮怎加固……”
“差不多行了，”弗蘭克說，“現在的防禦機製已經足夠應付絕大多數的威脅，如果連這些禁咒陷阱都攔不住，我們也隻能離開這裡，然後把賢者之塔封死了。”
“好像也是，”我說，“那好，我先走了。”
“去吧，”弗蘭克說，“其實你已經成了一個合格的賢者，完全可以接管整個桑塔斯了。”
我說“不，還早著呢，而且你們三個做的這麼好，我還有很沒學到。”
“少來這套，”弗蘭克咧嘴，“我們三個都不怎麼管事的，你最近管的事情加起來比我們三年做的還多。”
“或許是我年輕，就有點急躁，”我說，“你們管的事情少說不定是件好事，我聽有些市民抱怨說最近新花樣太多，生活都變的更忙了。”
“管他們乾什麼？”弗蘭克說，“管好法師塔內部就好了。”
“好吧！”我笑著搖頭，“走了！”
告彆弗蘭克，回到住處，我才看到了那條消息。
“找到疑似坐標，可能性大於百分七十五。”
我心裡一動，卻沒有激動。
“開工了開工了！”李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