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驅趕之前,你們的人數是怎麼變少的?”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知道……”猛獁象很是乾脆。
“怎麼會不知道?”我很是不爽。
“我也說不清楚,”猛獁象說,“我知道的時候,就隻有十三個族人了,等三個最老的長輩死去,我們就被那些生物聯手趕到了這裡。”
這是一個種族緩慢而無可逆轉地走向滅絕的過程,即使是強大到足以稱霸一個位麵,但數量的稀少也無法突破生物學意義上的滅絕。
除非是像龍族這樣血脈強大的,或者像神明那樣能夠打破物種間的基因隔閡,才能免於滅絕。
而最傳統的做法,無非就是擴大族群……
“好歹有點收獲,”李奧說,“算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還得處理一下霜虎的事情。”我說。
接著,我問猛獁象“要我幫你跟這個雕像融為一體嗎?如果不這樣,你會重新變成亡靈,或者徹底消失。”
“讓我消失吧,你彆管我了。”猛獁象說,“反正族人都不在了,我跟他們的遺物融合在一起也換不回他們,一個人很孤單的。”
我想了想,留下一個排斥暗元素的法陣,省得他變成邪惡亡靈。
接著,我又去霜虎聚集點遺跡,查了半天,再順著若有若無的活物氣息追蹤了一段距離,一直到平原中部,才失去了線索。
畢竟這裡冰天雪地,時間也過去了很久。
平原這邊有不少種族,包括極寒暴君的弱小同類,也包括從森林那邊分散出來的狼群,還有些擅擅長奔跑的植食性動物,組成一個相對簡單的食物鏈。
線索就此中斷,我也有些鬱悶,又不想使用“違規”手段,儘管也不算違規。
“不過是好奇心作祟。”李奧說,“整個龍界有這麼多謎團沒解開,你卻執著一整個無關緊要的小位麵裡一些雞毛蒜皮的滅族慘案……”
“因為我的能力足以解開這些未知謎題,”我說,“你說的那些謎團,你不也沒辦法嗎?”
“解不開難題,就換幾道簡單題來找回自信?”李奧笑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說。
“那隨你了。”李奧說。
我拿出了霜虎的糞便……
許久沒有使用過的占卜,告訴我事情跟狼群和白熊都有關。
也就是說,暴雪狼王和極寒暴君的同族,滅絕了霜虎。
這種事情,極寒暴君應該不知道,但狼王明顯撒謊了。
我找到暴雪狼王。
“霜虎已經滅絕了,是你乾的嗎?”我說。
暴雪狼王明顯有些慌張“不,不是我乾的!我,我隻是擊傷了霜虎王,而且,是他越界跑到我這邊來的!當時我也受了傷,養了很久才恢複……”
說著還有些委屈。
事情很明顯,霜虎王和暴雪狼王激鬥一番,雙雙受傷,然後,極寒暴君的同族撿了便宜,正所謂“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弄了半天,卻隻是我一廂情願到處瞎轉悠,還以為自己是個探尋真相的大偵探……
“是不是有一股挫敗感?”李奧說。
“確實,”我說,“我以為自己實力夠強,能很輕鬆弄清楚一切……照這個思路,我們搜集的那些上古曆史,是不是更難?”
“也不至於,”李奧說,“大趨勢終歸是固定的,我們弄不清楚的,最多是細節。”
“你為什麼這麼在乎這裡的生物死活?”暴雪狼王忽然問我。
我仰頭望著這個位麵半陰半晴的天空——雲霧正在增多,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徹底遮蔽天空,飄下片片雪花……
見我不回答,暴雪狼王以為自己不該多嘴,有些小心的縮了縮脖子。
他的子民們緊張的圍在一邊,倒是人丁興旺。
“除了這裡,還有很多這樣的小位麵,小世界,裡麵也生活著無數像你們一樣的魔獸,”我看著暴雪狼王,“他們有的變得無比強盛,有的悄然滅絕,有的正在為活下去拚命掙紮,有的沒有敵人,活得無比輕鬆,可是,誰能知道有多少種族消失了?那些活得好好的種族,又會在什麼時候走向衰亡?”
暴雪狼王顯然不懂我在說什麼,更不敢發表意見。
我接著說“其實,所有的生命,都隻想永遠的生存下去,但他們從未想過怎樣才能永遠生存,也沒有考慮過那些死去和消失的生物做錯了什麼,更不會關心那些因為自己而滅絕的不是同類的生物……你,明白嗎?”
暴雪狼王這回不得不表態,點了點頭。
“可有些生物會思考,”我說,“他們擁有了智慧,隻想弄明白所有生命在遠古時代是怎麼誕生的,又是怎麼一步步發展到現在的,這些答案,叫做知識,會指引著他們走向永生的未來,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