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塊布包著狼崽,繼續趕路。
就這麼過了幾天,路上遇到的人也挺奇怪我抱著什麼,有人好奇地過來看,認得出是狼崽子,也勸我趕緊扔掉,因為狼是養不熟的野獸,不像狗一樣可以馴養。
我自然是謝過這些人的好意。
十五天後,狼崽可以走路了,不過很顯然,它的腳步跟不上我,我也不可能把它扔在荒野裡,畢竟它沒有了我,是活不下去的——這裡已經遠離了之前狼群的活動範圍,就算有彆的狼群也不會接納它,碰上人類,它更是沒有活路。
所以,從李奧建議我把它救活的那一刻起,直到它有了自己生活的能力之前,我就背上了照顧它的職責。
當然,隻要我願意,我可以直接把它原地放生,我的心裡不會產生一絲的愧疚,更不會在修行中產生一絲的心魔……但我不準備這麼做。
我還是會繼續保留我的人性和善心。
用李奧的話說,就是在逍遙自在的同時保留著一點真心……
這些道理我們都懂,可惜,他有他的心結,我有我的顧慮,我們都需要繼續修行,哪怕諸神黃昏來臨,魔力枯竭,我們的心性修行也不會停止。
半路上,有個獵人想買下狼崽子,訓練成他的助手。
獵人自己養著幾條獵犬,據說都是家犬和野狼的混血,都很凶悍,有了這一隻真正的狼崽子,估計會更有戰鬥力……我沒有同意,主要是,狼崽子隻親近我。
一個月後,狼崽子已經能跟上我的步伐了,我也就不再抱著它,就像那個獵人一樣,隻不過,一般獵人都使用弓弩和短劍,美沒有像我一樣扛著盾拎著錘還戴著頂牛角盔的……
春天在完完全全到來的時候,我也換上了更薄一些的皮甲,唯獨沒有換掉牛角盔。
這時候,我的南下之路就已經走了三分之二了。
我的目的地,是洛漢帝國南邊喀斯特山區然後繞到東麵的平原,一路往北。
狼崽子漸漸長大,已經成了我的夥伴,不過它並不能理解,整天沉默的我,其實是在跟另一個它完全看不見聽不到也完全感知不到的人聊著天,有時也會聊到它……它隻是遵循著本能跟著我。
它的智力正在慢慢成長,已經有了幼兒牙牙學語一般的交流能力,正好,我能跟它交流,這培養了我們之間的默契,倒也方便我們計入村鎮小城的時候不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就算有人認得出它不是家犬是野狼,也隻會覺得,這是被馴服的寵物。
李奧一直建議我給它取個名字,不過,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畢竟,救活它和帶著它是我修行的一個選擇,但它遲早要離開,畢竟,我不會讓諸神的詛咒落在自己的親友身上,也同樣不能落在它身上。
這一路上,狼崽子就是我的跟班,但我沒有把它當做自己的同伴,等它成長到勉強能夠覓食捕獵的時候,我直接斷掉了對它的喂養。
如此一來,我們就隻是同路的人,而不是同伴。
至於我的計劃,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種子被我悄無聲息播撒進了已經播種過的田地,隻待發芽。
這些新品種有可能會跟老品種產生雜交,造成產量下降,不過我相信人們會注意到種子的不同,繼續選育優勢品種。
桑塔斯那邊的消息也沒有斷,我直接在荒野裡看到了尹恩在安尼莫城主持獸人聯邦正式成立的直播畫麵……
曆史,按部就班地演進著,我的腳步也沒有停歇。
在我們即將走出平原,進入喀斯特山區的時候,狼崽子覺醒成了低級的魔獸。
“你該離開了,”我說,“你已經能夠自己生活。”
“可是,我想跟著你!”狼崽子很是委屈。
李奧歎息“還真是有點殘忍呢……我是說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