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淵見茶盞衝自己襲來,卻並未挪動,而是卷舌吹出一聲短促的哨聲。
電光火石之間,一柄劍替他撞開了酒盞,一道人影立在了他身旁。
楚綰一擋開碎屑定睛一看,那劍是神霄,而那人卻隻是一名尋常弟子。
可尋常弟子擋不住夙重一擊。
楚綰一了然一笑,“看來閣下與本穀主真是心有靈犀。”
‘九淵’露出一抹與他樣貌極其違和的笑。
危險!
楚綰一推開楚嶼芳,隨即,一支袖箭擦著她的發絲,擊碎了角落裡的那尊玉雕。
“保護少穀主。”楚綰一對左長老吩咐後,化出一柄長刀,揮向‘九淵’。
一麵雷盾結在‘九淵’麵前,為他擋下這一擊,隨後神宵點過來,挑開了楚綰一的刀刃,‘九淵’的袖箭,趁隙射向楚綰一肩膀。
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楚綰一雖是由扶體丸催成的元嬰修為,擋下這一擊卻是綽綽有餘,隻見他結指一彈,便將那袖箭彈了回去,刺穿了擋在‘九淵’麵前的雷盾。
‘九淵’避讓不及,被袖箭劃破了臉,還差點削去耳朵。
這是楚綰一為楚嶼芳還的那一箭。
‘九淵’臉受傷後,暴露了真容。
伏青骨認出了他,“原來這便是你的真容,柯亭。”
柯亭恨恨地看著她,“醜婆娘,你還是那麼愛多管閒事。”
夙重並指一揮,祭出虛指,擊向他身旁那名弟子,那弟子提劍一擋,雖擋住了攻擊,卻被震破了障眼法。
正是真正的九淵。
夙重盯著九淵額頭的墮魔印,冷嗤道:“沒用的東西。”
伏青骨看著那枚墮魔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想起了武陵境入魔的周簷,他當時便是被柯亭催得入了魔。
魔,又是魔。
伏青骨似乎摸到一根繩索,可繩索兩頭,卻是茫茫,讓人探不到緣由,也看不清去路。
她望向九淵,按說他這般修為,不會輕易受到引誘而墮落才是,可卻在短短幾日之內,便失去心智被柯亭所驅使。
伏青骨忽然想起席玉說過,地煞陣會反噬陣主,難道九淵遭受了地煞陣的反噬?
她打量柯亭,問道“你們幽人宮究竟想做什麼?”
柯亭沒有否認,陰狠地盯著她,“你知道得倒不少。”
伏青骨望著地上的屍首,“殘殺同門弟子,操控九淵,這也是封元虛的命令?”
柯亭嗤道“他們死在藥王穀,與我何乾?”
楚嶼芳語氣森冷,“你想將此事栽在我藥王穀身上?”
“不止藥王穀。”柯亭看向夙重,“也當是我送給夙重劍尊的回禮,以報答劍尊藥王洞前的指教。”
“一介鼠輩。”夙重並未將其放在眼裡,“上次疏忽讓你跑了,這次不會讓你活著離開。”
柯亭遺憾道“可惜,劍尊今日的對手不是我。”說罷,再次催動哨音。
九淵聽令,拔劍掃開周圍之人,隨後衝向夙重。
夙重冷哼一聲,以劍指相迎。
神霄本是神兵,九淵入魔後,功力大增,夙重劍指頃刻被破,隨即拔劍相迎。
夙重的劍,名為削風,也是把名器,二者相交,爆發之靈力,將四周的桌子掀翻一片。
伏青骨與白虺連忙運氣抵擋,仍舊被震退好幾步。
夙重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神色也認真起來,他譏諷道“入魔後,本事倒比以往增長了幾分。”
柯亭不懷好意道:“聽聞劍尊與九淵曾是好友,過後卻因麟之趾而反目成仇,平日九淵對你有所顧忌,不敢全力相爭,今日我便讓他痛快與劍尊一戰,較個高低。”
他話一落,九淵便單手結陣,落下一道白雷劈向夙重,夙重抬劍抵擋,隨後被其一腳踹出門外。
伏青骨捂住眼睛,等電光消散,眼前已不見夙重和九淵之身影,片刻後,外頭傳來陣陣雷聲。
楚綰一讓兩名長老帶弟子出去接應,“看著點,彆出人命。”
“是。”兩名長老帶著兩隊弟子急忙跑到門外。
伏青骨不敢離開,若非準備萬全,柯亭不會這般有恃無恐,她對楚綰一提醒道“楚穀主,此人狡詐,最好立即殺了他。”
柯亭神色一利,朝伏青骨射來幾枚袖箭。
伏青骨化出一條電鞭將其打落,隨後反手一鞭朝他抽去,不曾想卻抽在了一道結界之上。
柯亭身後,是九淵帶進穀的八名弟子,他們分出四人結陣護衛,其餘四人拔劍,擋在了柯亭四周。
楚綰一揮刀一砍,砍在結界上,隨即被四道劍氣彈開。
柯亭下令,“殺楚嶼芳。”
執劍的四人,隨即衝出結界,朝楚嶼芳攻去。
楚綰一忙退身相護,楚嶼芳也化出一柄洛水劍迎擊。
“保護穀主和少穀主。”左長老一聲號令,其餘長老與弟子紛紛上前相助。
四人自不是對手,很快被擊殺。
“人齊了。”柯亭並未驚慌,反而一笑,他雙手結印,嘴裡吐出一段咒語,“血祭八方,神開三境,妖工鬼兵,受饗聽召,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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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骨心頭頓時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對眾人提醒道“當心。”
她話音剛落,幾道黑氣便從門外飛來,落到那四名金丹修士和剛被擊殺的四名弟子屍首之上,使原本死去的八人,又活了過來。
“借魂術!”左長老見多識廣,認出這是邪修才會修煉的術法,不禁罵道“好歹是正派仙門,竟修習邪法!”
“什麼正,什麼邪,惺惺作態。”柯亭手勢一變,低聲喝道“殺!”
他一聲令下,被邪靈附身的八名弟子,立即朝楚綰一與楚嶼芳圍攻而去。
楚綰一提刀向前,對左長老和弟子們吩咐道“保護少穀主!”隨後運氣轉刀,將八人逼退。
可這八人中,有四名金丹,四人合力圍攻,饒是元嬰修為的楚綰一,一時也難以招架。
左長老對其餘弟子們道“你們護好少穀主,我去幫穀主!”然後便衝了出去。
裡裡外外頓時打成一片。
伏青骨盯緊了柯亭,問道“你殺那四名金丹,就是為了施展邪法。”
“不錯,死人總比活人聽話。”柯亭也提防著伏青骨,這女人和她身旁那隻白蛟可不好對付,“這還要多謝少穀主,若非她相助,這幾名金丹恐怕難殺。”
楚嶼芳麵若寒霜,“你早就知道我會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