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殿。
淩霄瞪視席玉,一雙墨瞳寒氣逼人。
席玉卻依舊掛著副笑臉,看似溫和卻又充滿挑釁,其表情可以歸結為兩個字。
欠抽。
伏青骨正欲出聲緩和場麵,卻忽覺一股靈力自額間契印湧出,瘋狂衝刷靈脈,擠進丹府。
她頓時僵住。
丹府內,正在煉氣的元嬰被這股靈力砸傻,待它察覺到熟悉的氣息,立即如饑似渴地吸納起來。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突如其來的變故衝散,眾人被劇烈的靈力波動嚇了一跳,紛紛朝伏青骨望過來。
素月起身,快步走向伏青骨,“青骨,你怎麼了?”
她伸手去碰伏青骨,卻被她身上的靈力彈開。
席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當心。”
淩霄從二人中間擠過,盯著伏青骨,琢磨道:“難道是傷情反複了?”
夙重也跟過來,杵到席玉與素月中間,仔細端詳。
他見伏青骨額間契印發出隱隱青光,否定道:“應該不是。”
突然,伏青骨周身浮起一個極為淺淡的陣法,席玉趕緊將二人拍開,自己則拉著素月退後。
站定後,他仔細辨認那陣法,很快臉上便浮起驚訝的眼神。
“這是……靈契?”
可伏青骨不是早已與白虺結契了?
再仔細看,卻發現這並非尋常靈契,而是以元神結成之魂契。
那四腳蛇在搞什麼鬼?
席玉試圖阻止陣法,卻被其彈開。
就在此時,陣法鎖進伏青骨體內,凝入她原本的契印中,融合成新的靈契。
伏青骨睜開眼,摸了摸那枚契印,皺起了眉頭。
然後以神識召喚道:“白虺,回話。”
白虺卻並無動靜,而她也再無不適,不僅沒有不適,體內還充滿靈力,甚至隱隱有突破境界之跡象。
發生了什麼事?
她抬頭見席玉皺眉盯著自己,劍閣三兄妹擔心的擔心,好奇的好奇,擺擺手道“沒事,就是契獸作亂,過後教訓教訓就是了。”
席玉問道“真沒事?”
伏青骨點頭。
席玉一看那陣法便知事有內情,可此時卻並非細究之時,加之伏青骨瞧著並無大礙,隻好暫且按下心中擔憂與疑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其餘三人見她無事,也各歸各位。
經她這一打岔,場麵緩和不少。
伏青骨看向淩霄,替席玉說了句好話,“淩霄掌門,我相信席玉來此並無惡意。”
淩霄臉色不似方才那般殺氣騰騰,卻仍舊帶著寒意。
“我若疑心,他此刻早已身首分家,還由得他翻我舊賬,揭我傷疤?”
席玉拱手朝他作禮,似笑非笑道“那席玉便感激淩霄掌門寬宏大量了。”
‘寬宏大量’幾字聽得淩霄後悔自己寬宏大量,至少應當將其先打一頓,再坐下來說話。
他不耐煩道“少跟本尊陰陽怪氣,你這般處心積慮的謀劃,又親自來劍閣找我等談話,難道隻是為激怒本尊要你小命?”
夙重看了淩霄一眼,神色也有些不悅,對席玉問道“你和蓬萊究竟有什麼目的,直言便是,何必拐彎抹角。”
素月見二人這般疾言厲色,眉頭一皺,勸道:“二位師兄,魔族襲擊千仞山一事,究其根源在於我們自身。”
二人擰眉看向她。
“要怪,也隻能怪我們自己掉以輕心,守備鬆懈,才讓敵人有機可乘,與旁人並不相乾。所以,又怎可埋怨他人?”
淩霄問道:“你誰家的?儘幫著外人說話。”
“我幫理不幫親。”素月繼續道“就算他知情不報,冷眼旁觀,你我也無立場苛責。”
幫忙是人情,不幫是常情。
素月看向席玉和伏青骨,“何況,若不是他與伏仙子最後趕來相助,此刻連我和白藏在內的弟子,早已命喪黃泉。”
淩霄與夙重本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席玉話裡話外的嘲諷、挑釁,讓人聽了實難不生出火氣。
依照二人火爆之脾氣,沒當場和他打起來,已經算是感恩戴德了。
眼下,師妹這般外向,幫著他說話,更讓一手將她帶大的二人心頭吃味兒,越發地看這死狐狸不順眼。
“我們劍閣行事,向來恩怨分明,他於我們有恩,便沒人可以指責他。”
素月直視席玉,眼神專注。
席玉不敢與她對視,便去看淩霄與夙重,卻差點被二人火光四射的眼神,給戳出一身的窟窿。
於是,他隻好去看自家便宜小師叔。
便宜小師叔火上澆油,不住點頭,“素月所言,甚是有理。”
身上的眼刀紮得更多了。
這是個指望不上的,席玉無奈。
他清了清嗓,對素月道“多謝素月仙君體諒。”
素月回以一笑。
淩霄與夙重臉色黢黑,這師妹可算是白養了。
“言歸正傳。”席玉正色,對淩霄與夙重道“二位劍尊,此次席玉來,並非僅為魔族與十二掌罰使兩件事,更不是為了專程來給掌門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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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次來,是想讓劍閣與參加試劍大會的各派,認清當下局麵,明白一個道理,從而推動一件大事。”
伏青骨與素月對視一眼,各自心頭皆有所猜想。
淩霄瞟了眼自家師妹,終是不忍拂她臉麵,將衝到嘴邊的‘有屁快放’四字,硬生生掰扯成一句客套話。
“仙君直說便是,本尊洗耳恭聽。”
夙重沒有表態,隻是手指緊點木椅扶手,透出幾分不耐。
這人東拉西扯大半天,終於說到正頭上了。
席玉安定心神,對眾人娓娓道來。
“近幾個月,先是藥王穀,後是蓬萊,如今又劍閣,還有諸多小門派陸續生變,諸位難道不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