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小缺。”白虺提醒道。
“我看見了。”伏青骨涼涼道:“先去看素月,過後再收拾她。”
來到素月房前,楚嶼芳輕叩房門,等了片刻,醫侍才過來開。
“少穀主,伏仙子。”
楚嶼芳低聲問道:“人醒了嗎?”
醫侍答道:“剛醒。”然後側身讓二人進門。
兩人前後腳來到裡屋,嬤嬤正和另外一名醫侍在收拾器具,見兩人進來,低頭對床榻上的人笑道:“少穀主和伏仙子來看你了。”
床上的人抬了抬手,伏青骨立即上前將她扶起,楚嶼芳則拿過軟枕墊在她身後。
伏青骨坐到床榻邊,順勢握著她的手,探查其脈象。
嬤嬤端來杯水喂給素月,一邊對伏青骨道:“仙君情況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雖比之前好得多,可內裡卻依舊虛乏,靈力也近似於無,再探其金丹,也是枯竭暗淡,毫無生機,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境界跌落,修為難保。
伏青骨收回靈力,對素月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還好。”素月聲音綿軟無力,目光也不如從前精神,她緩緩道:“多虧少穀主和嬤嬤,這份恩情,素月銘記於心。”
嬤嬤有意活絡場麵,瞅了眼自家少穀主,眯眼笑道:“都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
楚嶼芳被鬨了個臉紅。
伏青骨和素月見狀,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嬤嬤,今日該藥浴了,勞煩嬤嬤去替我備藥。”
“好好好,老身這就去。”這是害臊了,將她支走呢。
嬤嬤也不戳穿,收拾好東西,招呼醫侍一同出了房門。
人走後,伏青骨對楚嶼芳問道:“我方才探脈,發現素月內府空虛,金丹也即將枯竭,可有補益之法?”
楚嶼芳挪來凳子坐下,接過素月的手,替她探了探脈,說道:“斷裂的心脈還未複原,不能貿然行回丹之法,否則靈力太盛,會導致心脈承受不住而在此斷裂,如今這般已是最好的情形。”
修為和性命,自然是性命更重要,隻是修行不易,金丹散去後再想重結,會比從前難上百倍,很有可能再也無法結丹。
這怎不令人心痛惋惜。
素月拍了拍伏青骨的手道:“能撿回條命已是萬幸,待傷好後,我再努力修煉就是。”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素月話說得輕鬆,可心頭卻十分沉重,若金丹真的保不住,她往後的路還不知如何艱難。
她又暗下決心,無論怎樣艱難,隻要她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妥協。
劍閣不養廢物,她更不想成為廢物。
想到明日過後,她們就要啟程回藥王穀,楚嶼芳對素月邀請道:“仙君,明日過後我們便要啟程返回藥王穀,我想請你共同前往,好方便照料,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事需得掌門和師兄應允,不過我想他們會答應的。”
“那我明日便同他們商議。”
“有勞了。”
伏青骨打趣道:“嬤嬤方才不都說了?自家人用不著客氣。”
說完三人都笑了。
楚嶼芳見素月神色有些疲倦,對她道:“你先歇息吧,過會兒我讓人來守著。”
素月點頭,眼皮撐不住,已先一步闔上了,二人扶她躺下,她很快便昏睡過去。
伏青骨替她蓋好被子,覺得屋裡太亮,又滅了兩盞燈。
楚嶼芳見其睡得不安穩,從藥囊中拿出一個香包放在枕邊,仔細觀察其神色後,才同伏青骨悄聲退出。
出得房門,伏青骨便見白小缺在對麵探頭探腦,遂對她呼道:“過來。”
白小缺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楚嶼芳。
楚嶼芳笑了笑,替她對伏青骨道:“這兩日小缺很是勤快,在院裡幫了不少忙,說起來你的修為得以恢複,也有她歪打正著的一份功勞,就免她一次罰吧。”
白小缺不住點頭。
還敢點頭?伏青骨暗自冷哼,麵上卻鬆了神色,“此次看在少穀主的份上,便免你一頓鞭子,還不滾過來跟我回房。”
白小缺磨磨蹭蹭的來到伏青骨麵前,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卻見她眼中閃過精光。
騙子!
白想缺想開溜,誰知衣領一緊,整個人就被伏青骨拎起來。
熟悉的巴掌落在她屁股上,她張嘴想哭,卻被伏青骨下了禁言咒,臉上直滾淚珠。
四腳蛇同情道:“鞭子可免,巴掌難逃,嘖嘖,還是太年輕了,不識妖道狡詐。”
伏青骨對楚嶼芳道:“這些日子辛苦了,好好休養,我們就不打擾了。”
楚嶼芳替白小缺擦了擦眼淚,對伏青骨道:“她還小,彆罰太狠,瞧著可憐。”
這小魔星皮糙肉厚,連天雷都挨得,哪裡怕她巴掌?不過是借此裝可憐罷了。
伏青骨拎著白小缺,辭彆楚嶼芳,走向外院,不多時,楚嶼芳便聽見外院傳來一陣牛叫,不禁無奈搖頭。
轉臉見嬤嬤站在自己房門前望著她,輕咳兩聲,朝嬤嬤討好一笑。
嬤嬤歎氣,“少穀主,藥浴準備好了。”
楚嶼芳替素月合上房門後應道:“就來。”
這廂,伏青骨收拾完白小缺,本打算重新將她封印,可想起瀍河禁地中自己重傷,被她附身時的場景,便改了主意。
再強的封印隻能暫時封住白小缺的魔氣,封不住她那顆心,隻要再次出現她重傷的情況,白小缺依舊會變得不可控,倒不如試著縱一縱,先給她點甜頭,再慢慢馴化。
伏青骨湊近白小缺,朝她攤開一隻手,問道:“白小缺,想不想再試一試。”
白小缺:“?”
伏青骨微微一笑,“我這具身體,想不想再試一試?”
白小缺盯著她的笑容,小小的身子不由得蜷縮成一團。
這、這妖道又耍什麼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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