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試圖催動魂契,可魂契除了帶來烙刑似的疼痛外,與白虺再無通感。
這蠢蛇八成又乾了蠢事,且還是非一般的蠢事。
靈魂深處湧起的劇痛,令伏青骨渾身冒汗,汗水又在刹那間凝結成冰珠,她將好不容易續起的靈力注入魂契,卻猶如泥牛入海,毫無波瀾。
“青骨,怎麼了?”三郎撲入水中,捧起她的臉問。
伏青骨緊閉雙眼,整張臉蒼白冰冷猶如將死之人,隻有眼尾浸出的微紅還透著一絲生氣。
三郎見勢不對,急切地低喚“青骨,青骨,你醒醒。”
伏青骨沒有反應。
情急之下,三郎學著伏青骨為自己輸送靈力的方法,將自己的魂力輸入其靈台。誰知他的魂力卻像是被鉤子勾住似的,被如饑似渴地吸了進去。
不好。
三郎的身影越來越虛弱,就在他即將消失之時,伏青骨驀然睜開雙眼,將他震開。
她雙目血紅,喘息道“你不要命了。”
三郎差點化在水裡,卻隻關心伏青骨的安危,“你好些了嗎?”
“……好些了。”
“那就好。”
三郎放心的笑了笑,隨即化為一團碎光,消失在她麵前,回玉佩中休養去了。
伏青骨腦子像被燒紅的鐵簽子攪過,痛得有些發懵,得益於三郎的魂力,體內魔種終於完全化形,將她從瀕臨崩潰的邊緣給拽了回來。
她默念了幾遍清心咒,穩定心神開始冷靜思考。
她雖不知白虺發生了什麼,可卻能從魂契所感受到的劇痛察覺,對方此時情況十分不妙。
隻是魂契並未被解開,便說明白虺此時生機未絕,她還有機會。
她屏氣凝神,拋去雜念,聚煉元神,隨後以元神之力衝擊魂契。
“白虺。”她不斷以神識呼喚,白虺卻始終沒有回應,但魂契卻得以重新穩固。
看來此法有效。
伏青骨繼續衝擊封印,呼喚白虺,剛化形的魔種卻在她丹府內激動得上躥下跳。
元嬰沉睡,元神離位,還有比這更好的時機嗎?
它摩拳擦掌,肆無忌憚地釋放魔氣,頃刻間便霸占了整個丹府。隨後它迅速衝向靈台,輕鬆地奪取了這具肉身的掌控權。
伏青骨順勢將元神鎖入魂契之內,繼續穩固魂契,等待白虺的回應。
四腳蛇,可彆死了。
它奪舍成功了!魔種欣喜若狂。
“這具肉身終於是我的了!終於是我的了,哈哈哈!”
白小缺和巫危行都夢寐以求的肉身,最終竟落入了它手中,看來當初它放棄雲述那個廢物另擇他主,真是明智的選擇。
“我奪舍成功了,我終於擁有肉身了!”它忽然又壓低聲音,竊喜道“不,不止這肉身,還有這化神境的修為,也都是我的了!”
說完,它抑製不住地放聲大笑,笑聲回蕩在水牢中,瘋狂又滲人。
窩囊了這麼多年,也該它大展魔威了!
魔種望向牢門,冷哼道“區區水牢也想困住本魔?看本魔如何將你給掀翻!”
它縱身一躍,卻冷不防被沉重的玄鐵鎖鏈給拖入水中。
咕嚕咕嚕……
魔種從水裡衝出腦袋,咳得死去活來,“咳咳咳!差點淹死魔了!”
它扯動四肢,卻發現手腳上扣著的鎖鏈,奇沉無比,且牢固異常,無論它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
真是出師不利!它如果被困在此處,那奪舍又有何用?它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難怪自己要奪舍,那妖道卻半點不抵抗,原來早就預料到,它即便奪舍也逃不出這座水牢。
簡直狡猾至極!無恥之尤!
這好比一個乞丐大發橫財、腰纏萬貫之後,卻連一個銅板兒都花不出去,還有比這更憋屈窩囊的事了嗎?
魔種的狂喜轉為狂怒,無能的狂怒。
“掌門。”
“你們退下。”
“是。”
牢門外的過道忽然傳來交談聲,魔種豎起了耳朵,聽見幾道有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它腦筋一轉,隨後閉上眼,將臉半埋在了水中。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牢門外。下一刻,牢門被震開,重重撞在牆上,發出幾聲悶響。
封元虛出現在門口,揚著下巴,居高臨下地問道“師妹,水牢的滋味如何?”
魔種收斂氣息,並未作答,論裝死它可是個中好手。
呸,這窩囊的本事!
封元虛紆尊降貴地將目光下移,見伏青骨的臉泡在水中,眉頭微縮,隨後以靈力將她的頭掀了起來。
伏青骨麵無人色,頭又軟軟地垂了下去。
“我不會在上你的當,少裝死。”
魔種暗暗一驚,緊接著上半身便被掀翻,仰麵癱在了水麵上,它竭力放鬆身體,臉上不敢泄露絲毫表情。
封元虛站在原地,凝視伏青骨許久,隨後探入其靈台卻並未探到伏青骨的元神,彆說元神就連一絲靈力也無。
他神色頓變,隨後一掌拍在石壁上,石壁震動,內裡傳來機關被啟動的聲響,隨後伏青骨被鎖鏈吊出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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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元虛再次查探,卻依然沒有探到伏青骨的元神,反倒是察覺到一絲淡淡的魔氣。
他驟然將靈力撤出伏青骨體內,以免受魔氣侵染,隨後傳聲給遠處的守衛道“將楚綰一速速帶來!”
守衛應聲後,立馬下山去抬人——隻能用抬。
楚綰一的腿被打斷,卻遲遲不肯自醫,還總以此為由拒絕為封元虛壓製反噬。
偏偏封元虛因為誓言,不敢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