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楠來了。
這真是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蘇清晚大病初醒,著實有些體力不支。又礙於人情世故,不得不強撐著身體應付。
蘇清晚讓春夏和秋冬抬來了一麵屏風,一來這男女有彆,避嫌總是要的。二來,她實在是懶得換衣裳,渾身酸痛,抬手都費勁。
“有勞楠王掛心了,清晚已無大礙。”
司徒淵和司徒楠雖是兄弟,然僅泛泛之交,還未熟到不必拘於禮數,故而,說的些場麵話總是錯不了。
“七弟妹你太客氣了,本王這條命是弟妹救下的,來日,本王必把這條命還於你。”
這是司徒楠給她的承諾,但蘇清晚並不以為意,眼前這個柔弱不能自理的王爺,說還她一條命,如何還?拿他的命還給她嗎?
就算司徒楠敢給,蘇清晚也不敢要。
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尊貴無比的命,是她隨口一說就能拿的嗎?
既然是不切實際的東西,何必應允要下呢?
“楠王言重了,清晚隻是做了分內之事,楠王無需放心上。”
說白了,救司徒楠,不過是為了保全闔府上下的人命,是分內之事,也是道德使然。
縱然蘇清晚不去救,淵王府裡的其他人也會去救,但是司徒楠有可能會在池塘中待久些。
“無事,七弟妹今日不放在心上,本王不介意。但還請蘇姑娘記在心上,他日,用得上時,儘管開口便是了。本王這有一支上好的人參,弟妹留下好生休養。”
蘇清晚如今腦子混沌,不曾留意到司徒楠對她稱呼上的改變,隻知楠王也送她人參。
這些珍貴的名藥材在他楠王府枚不勝舉,所以司徒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放在一旁。
蘇清晚也不推脫,既然送來了,也不好拂了司徒楠的麵子,便淡淡地說道“如此,清晚便多謝楠王了。“
“本王今日便回府了,日後,弟妹府中缺何物或有所求,大可敲開我楠王府的大門,本王的楠王府的大門無論何時都蘇姑娘而開。”
人已安好,司徒楠就沒有留在這的理由,該走的,終是要走的。
不知為何,蘇清晚總覺得司徒楠說這話有些怪怪的。
“多謝楠王,楠王大可不必如此,清晚所做之事,不足掛齒。”
不管如何,蘇清晚還是覺得不能和司徒楠有太多的往來。
皇室中人,有誰是簡單的?
想要喧囂,就要遠離那些身處漩渦之人。
不足掛齒?他怎能不刻骨銘心,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浮現那染紅的衣裳,那時的蘇清晚一定很痛吧,司徒楠心想,可她還是選擇跳下來把他拉上岸了。
他本就是泥潭中人,可蘇清晚帶著那抹腥紅闖進來,就像在他暗無天日的世界裡撕開了一個口子,讓光照進來,他就尋著那道光,一步一步走出來,讓自己的世界也充滿了色彩。
“你記著便好,本王等著你來討,而且本王覺得這一天很快就來了!”
司徒楠如此篤定,讓蘇清晚心生不安,想到了宣王妃楊靜婉的話,離開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
誰知道身邊的人是人還是惡魔?人前兄友弟恭,一個轉身就把你推入那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能走,司徒淵能一走了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