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傻子不提也罷。
自從祝旋覆投了三皇子,三皇子便開始冷落他,心中不忿,酒後在家中胡言亂語。被家父捆去祖籍,看守老宅去了。
如今太子被廢,二皇子突然入局,未來成迷,我家定不能行差踏錯。眾世家也皆在觀望,我倒是想看看祝旋覆還能將這局攪的多混。
我勸你也莫要入局太深,姚家的事少插手。”
任葶藶看著對麵,舟褚實體貼照顧祝旋覆,祝旋覆一臉笑意和舟褚實閒聊“梁王案既然有冤就必須要查,姚家有罪也必須要判,哪怕知道這是祝旋覆設的陷阱,我也一定要給無辜之人還一個公道。
我任葶藶豈會怕事,而且我諒他舍不得殺我。”
齊大公子驚訝的看向任葶藶,又看了看任葶藶目光所及之處“哦,原是吃醋了。”
齊大公子滿足了好奇心,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去。
宴席的酒度數不低,有人已經喝多了。
二皇子身邊突然跪下一人,眾人看到後大驚。
居然是史官莊途,這老頭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為求記錄的史事真實,不惜和皇帝作對,哪怕撞死都不改一字。
因為他的固執反倒深受清流世家和文官敬重。
此時他一身酒氣,痛哭流涕的跪在二皇子麵前,三皇子想要安撫攙扶,這老頭理都不理三皇子,拉著二皇子的衣袍大聲哭訴“青州王,梁王奇冤,求您一定要為梁王平反。”
有同僚怕這老頭再說出什麼要命的話,紛紛過來扶他離開。
這老頭被同僚架著拉走,急的大喊“老夫為史官三十餘年,梁王一言一行皆在老夫筆下,梁王是冤枉的,蒼天知道,老夫知道,百姓也知道。偏偏你們這些人不知道!
身為臣子當剛正不阿,趨炎附勢乃奸臣所為。”
史官莊途被拉走,眼看就要被拉下樓。突然甩開拉著他的官員,衝到窗旁滿朝文武畏縮不言,我莊途願意一死以證梁王清白。”
說完毫不猶豫翻出窗外。
砰一聲。
祝旋覆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從窗戶上跳了下去。等眾人下來時,隻見祝旋覆蹲在史官莊途身邊,檢查昏迷的莊途。
任葶藶“怎麼樣?”
“幸好此地沒有堅硬之物,應該是昏厥了。腿是斷了,而且能不能醒來我也不知道,畢竟他歲數不小了。我先帶他去看大夫。”祝旋覆和舟褚實將莊途抬上馬車,眾人站在染血的地麵前,很多官員紅著臉,低著頭一言不發,有些官員則擦拭著淚水。
二皇子朗聲說道“我青州王齊慕柏在此立誓,定要將梁王案查個水落石出。”
任葶藶也表示,明日一同上本請旨,求聖上下旨重新徹查梁王案。
三皇子嫉妒二皇子得了清流們另眼相看,可又不敢為梁王出頭,更怕丞相府和二皇子因此事結盟。思來想去,這臉色算不上好。
馬車上,祝旋覆在施針封住血流處。
舟褚實問道“旋覆你認識他嗎?”
祝旋覆一愣“我不認識他,他也不是我安排的。
不管朝堂有多腐敗,總有像莊大人這樣的臣子,不顧生死自願出頭。
文死諫武死戰,這些人從裡都不是書本中的故事,而是實實在在的身邊人。
褚實兄,你因家族傳統而讀書,為了一朝中舉而努力。但金榜題名不是人生的終點。
情情愛愛不會是生命的全部,生活並不是單一的。”
“可我從沒有想過其它。”舟褚實看著腿骨裸露在外的莊大人,心中大受震撼。
“褚實兄,我不想你後悔的太晚,人生太短了,莫要心生執念,丟了人生。”祝旋覆說完不再理舟褚實,而是想著怎麼樣處理麵前這條斷腿。
舟褚實坐在一邊,第一次認真思索,自己學了這麼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麼,除了愛情,自己身為百姓供養的官吏,又該做些什麼。
丞相府
這夜任葶藶的生日過的極不順心,剛回家就被父親叫到書房,一句話沒有直接一頓鞭子。
任葶藶跪著,上身赤裸,雙拳握緊一聲不吭,數十條鞭子抽打的傷痕顯示出丞相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