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足足站了半個時辰,把係統罵了無數遍,罵得它瑟瑟發抖蹲在角落,這傳送符才終於亮了起來。
白光刺目,季清鳶下意識閉上了眼。
再過幾瞬,她還未睜眼,便聽到了耳邊呼呼的寒風呼嘯聲。
幃帽擋臉的白紗被吹了起來,連帶著幃帽都險些被這如刀寒風刮走。
季清鳶打緊了繩結,向外看去。
靠近江陵一些,氣候就冷得出奇。
她此時正站在一處有些荒蕪的平地,腳下是厚實的雪。白細鹽狀物紛飛,原是此刻在下雪。
不遠處,隱隱可見點點燈火。
應該就是江岫白所在的引山村。
引山村有些偏僻,四周多山,附近隻有這一個村落。
季清鳶回憶著原劇情。
江岫白母親難產而死,剛出生的他因為半魔血脈被嫌晦氣,被拋在了荒無人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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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荒野之地藏著一個小村落,恰恰這小村落裡有一個善良的老樵夫。
她正回憶著,突然察覺到了雪夜裡的妖氣。
不加掩飾的妖氣。
季清鳶神色一凜。
江岫白比宋聽瀾小四歲,如今正是六歲。
他六歲那年……
他六歲那年,恰是妖獸夜襲引山村。
他強行喚醒體內強大的魔族血脈將魔獸打跑,身受重傷回破屋去尋老樵夫時,卻被事後衝出來的村民丟到了村外。
雪夜,寒風,身受重傷,衣不蔽體。
季清鳶眉頭緊蹙,按著係統給的坐標就向後奔去。
江岫白此刻離她不遠,巧的是,那妖獸也離她不遠。
或者說,那妖獸就是衝江岫白去的。
雪夜隻有無邊無際的雪和濃墨勾勒的夜,季清鳶鼻子裡都是大口喘息吸進的冷氣,凍得一陣哆嗦。
這是一個下坡。
季清鳶奔下坡去,白紗被風吹得淩亂。
坡下,幾棵枯樹光禿禿立著,枝乾上勉勉強強掛了些冰晶,樹下正蜷縮著一團半死不活的小人。
那人臉埋在雪地裡,小小的身子上穿著單薄的麻衣,一雙腳不著絲毫露在外麵,裸露的手指和腳已經生了紅腫的凍瘡。
深色的血在他麻衣上散開,他蜷縮著,一動不動,氣息微弱。
幾乎是在與季清鳶趕到的同一瞬,一隻生著翅膀的的妖獸朝著江岫白飛來,直直地向他撲。
那妖獸通體黑羽,恍若變異的大型烏鴉。翅膀處散發著血腥味,幾絲魔氣籠罩其上,傷口血流不止。
這應該就是被江岫白趕走的妖獸。
魔氣所傷,極難愈合。
這妖獸應當是見江岫白又被丟了出來,尋仇來了。
這妖獸實力不強,卻睚眥必報。
季清鳶怒從心起,一把將月凝丟了出去,直直地擲向那妖獸的臟腑之處。
那妖獸專注於報仇,眼裡隻有地上躺著的人,未注意到一邊的季清鳶。
它剛聽到破空的風聲,獸瞳剛剛抬起,一陣痛意與灼燒感襲來,原來是利刃已插入致命之處。
它還未落地,便失了力氣,翅膀停止擺動,轟然倒下,落在江岫白左側三丈之遠。
季清鳶將月凝劍喚了回來,又一掌擊了過去,將那妖獸的頭拍扁了,讓它死透了才作罷。
她奔過去,察看地上的人。
季清鳶將他翻了過來,露出那張熟悉的臉。
精致又秀氣的五官,雖麵容消瘦,有些營養不良,但也足以窺見少年日後相貌的驚豔。
這赫然是她熟悉的臉,隻不過年幼些,周身還沒有那麼深的陰鬱籠罩。
可惜這張臉被凍得發青,唇無血色,雙眸緊閉。
季清鳶碰上他瘦得隻有骨頭的手,隻覺冰涼刺骨。
重傷被丟出去夜裡,怎麼活下來的?
她曾以為,是他的魔族血脈過強大,卻忘了除卻他的男主身份和魔族血脈,如今的他,也僅僅隻是個年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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