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賽潘安敢叫天師張虛林為“張大哥”,那還要從昨日深夜說起。
昨日,三人行至一高山山頂,欣賞完風景之後,已進黃昏時分。
為了響應青天司的“青山保護”條例,賽潘安強行攔住了路林和張虛林想要生火燒烤放火燒山)的衝動,畢竟當時曜陽術都用出來了。
幸好白天時,賽潘安在某一集市提前訂購了上百隻烤雞烤鴨,放在了儲物戒中,才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賽潘安能夠看出來,路林和張虛林,對於秦劍雲創建的青天司沒有任何不滿,但對秦劍雲這個人,多少有些私人恩怨。
夜晚時分,三人坐在高山之頂一邊啃著燒雞,蘸著張虛林拿出來的番椒汁,一邊搖晃著手中的夜光杯,將裡麵的葡萄美酒一飲而儘。
三人不僅吃得儘興,喝的也十分儘興,沒有人去使用修為壓製酒勁,喝得多了,牛皮就越吹越大了。
最後喝到嘴瓢的路林,迷迷糊糊的拉著張虛林和賽潘安,在山頂上對天地美景起誓,完成了八拜之禮,結為了八拜之交。
張虛林毋庸置疑,成為兩人的大哥。
但是對於二哥這個位置,路林和賽潘安爭辯的不可開交,最終以路林一巴掌將賽潘安拍進地麵中告終。
雖然路林成為了二哥,但賽潘安隻肯稱呼一聲“方青兄”,一聲“哥”始終沒有叫出口。
結果還沒來得及爭辯,三人就因為酒勁上頭,先後四仰八叉的癱倒在山頂上,呼呼大睡起來......
直到第二天清晨,朝陽東升而起,路林轉醒。
回想起昨晚的糗事,路林暗呼一聲“不可思議”,原來方青與張虛林,還有賽潘安的八拜之交,是這麼來的啊!
張虛林對此依舊一臉的平靜,仿佛昨晚大聲吹牛逼的不是他一般。
張虛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賽潘安則是心驚肉跳,方青也就罷了,畢竟那是和自己同床共枕過的兄弟。
可張虛林是誰?無間觀天師啊!目前東方奇人界公認最強的存在。
可昨晚他與張虛林竟然還搭著肩吹牛逼了,甚至其還成了自己八拜之交的好大哥。
這找誰說理去?嘿嘿嘿~~~
賽潘安越想越激動,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以後咱也可以自豪的大喊一句:“你們知道無間觀天師張虛林嗎?......啥?我怎麼敢直呼天師名諱?嗬,笑話......那是我賽潘安八拜之交的兄弟!”
......
“嗯?”
三人即將行至陸地邊緣處時,路林突然看向海邊一處小漁村的方向,露出了一絲玩味之色。
賽潘安修為太低,啥都看不到,隻能一臉的問號???
張虛林則是順著路林的目光看去,隨即便意味深長的摸了摸下巴說道:“原來是遇到熟人了!”
“熟人?什麼熟人?”賽潘安依舊一臉疑惑。
“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路林微微一笑,帶著賽潘安與張虛林一起,緩緩的落向了那處小漁村的村口處。
隻見,在漁村村口靠海邊的沙灘上,一位行將就木,佝僂著背,滿臉皺紋的白發老翁,正在與一位十來歲大小的清秀少年晾曬著漁網。
兩人原本有說有笑,但白發老翁突然感覺到了背後的一絲異樣,讓他的神色瞬間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爺爺,怎麼了?”
“啊......沒事!爺爺我年紀大了,有些失神了。你先給咱繼續搭著漁網,我去村口的大石頭上坐著休息一會!”
“好的!爺爺你就交給我吧!我一會就能全部搭好啦!”
“好!爺爺信你......”
白發老翁緩緩的轉過頭去,原本慈祥的笑容瞬間斂去,露出一副既無奈又苦澀的笑容。
走到了路林三人的麵前,白發老翁雙手抱拳,對著張虛林與路林彎腰一拜,用沙啞無力的聲音喊道:“魂宗宗主丘發官,見過無間觀天師,見過這位......道友?”
“什麼?你是已經失蹤了近六十年之久的魂宗宗主丘發官?”賽潘安嘴巴長得和一顆鴨蛋一樣大,看著眼前土都快要沒過脖子的白發老翁,一臉不敢置信的喊道。
丘發官長歎了一聲,雖然賽潘安不過凝神境巔峰的修為,但他還是不敢大意的抱了抱拳說道:“正是老朽!”
“啊這......”再次確認,賽潘安更加感覺到不可思議。
對於這一幕,路林卻淡淡一笑說道:“丘老鬼,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道友你......”丘發官看著路林那陌生的麵容,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可隨著路林的雙眼中金光十字微微一閃,丘發官瞬間露出了驚恐萬分的神色,立即跪在了路林麵前喊道:“當年之事,實在是我一時貪婪,鑄成了大錯。我肉身儘毀,雖然神魂逃出,但受創嚴重,直接昏死在深山之中。我的神魂再次蘇醒已是五十三年後,再不找人奪舍,我也將徹底煙消雲散。最後眼看來不及了,我隻能委身一具剛剛下葬的老者屍體當中。您也看到了,我現在不過半步合道境的修為,如此還不能解除您心中之怨嗎?”
“不能!當年出手之人,都得死!”路林想到了此人曾經的行徑,以及自己所受之傷,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絲殺意。
感受著那股令人心悸的殺意,丘發官渾身一顫,隨即他便長歎了一口氣,對著路林深深一拜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如林道友所願吧!但此事與我那孫兒沒有任何關係,還求林道友能饒他一命!”
聞言,路林抬頭看向沙灘上那天真無邪的少年,一時間默不作聲。
張虛林卻看向丘發官道:“聽聞魂宗之人極少,一代頂多三四人之多,但每一位都有著不菲的修為實力。”
此話不由讓丘發官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天師您多慮了,其實我們魂宗每一代人數最多時,也隻有兩人而已。而到了我這一代也隻有我一人。外界之所以有我們魂宗三四人的說法,都是我自己傳出去的。為的就是讓我們魂宗能繼續苟存在世罷了。如今隻要我一死,我魂宗也就徹底斷了傳承,後世也將再無我魂宗存在!”
丘發官說著說著,就不由自主的轉過頭,看向了那沙灘上的少年。
“這孩子其實是我占據的這具屍體,生前的孫子。那日我借屍複活,爬出墳包之時,就在墓碑前看到這位已經哭得昏死過去的孩子。他......是一個好孩子,而且也有著十分好的修煉天賦,隻可惜......”丘發官欲言又止,眼中滿是後悔和無奈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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