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友能認可我之道,這倒讓我感到十分的欣慰。難得知己,小友有何疑惑儘管道來,我試試看。能解則解,若解不了,那小友你隻能另請高明了,哈哈哈哈~~~”
張成智因為青年的認可,而感到十分的開心,隨心說出了試著為青年解惑的話語。
青年點微微一笑,隨即看向了那越發高升的朝陽,微微出神的說道:“道長,你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行否?若一個人的命運總是被他人安排,又該如何破局?”
張成智聽見此話,雙眼微微一轉,不由撓了撓頭,笑著說道:“哈哈哈~~~小友果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我這一生幾乎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清掃我們無間觀門前這九百九十九層石階。
“老頭兒我雖然不懂那些那些大道理,但也知道......何為責任!
“保家衛國是責任,守護親人是責任,同樣的,我清掃這石階,也是我的責任。
“也許有一天,我老態龍鐘,行將就木。但隻要我還在世的一天,那這就是我的責任。
“小友問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行否?’,若是以我的角度來看,當是可行!”
說到這裡,張成智長歎一口氣說道:“無間觀要對世人開放了,這九百九十九層石階,會有更多的人要走。
“落葉若不及時清掃,濕氣彌漫,不久就會變得腐爛易滑。
“再加上冬日大雪到來,若因為我的疏忽,而導致他人受傷或殞命,這便是成了我的罪過!
“可即便如此,我也去做啊!哪怕我已彎腰駝背,隻要我還能站起來,我就必須得去做!
“明知不可為,可我依舊要做,這是我的責任!
“畢竟啊!我掃了這麼多年的地,又有誰比我清楚這石階該如何清掃?
“小友,你說......對與不對?”
張成智看向青年,笑嗬嗬的問道。
青年似是有所明悟,微微愣了愣神之後,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道長說的沒錯!責任在身,明知不可為而之,也要去做,畢竟隻有接觸此事最多的人,才知道如何去處理它!多謝道長解惑!”
青年起身對著張成智微微一拜,臉上儘顯從容之色。
張成智急忙擺了擺手說道:“哎喲~~~可不敢如此,小老頭我隻是一個掃大門的,何敢受小友如此大禮啊!”
對此,青年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無論身份,能解我惑者,當為我師!”
“那就更不行了,老頭我隻是一知半解,何敢做小友的師父啊!”
一聽這話,張成智腦袋更是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隨後隻見他思索了片刻說道:“至於‘若一個人的命運總是被他人安排,又該如何破局?’,這個問題......嗯......說實在的,我們身在蒼穹之下,誰有敢說自己的命運沒被安排?”
想到這裡,張成智抬頭看向青年,點頭一笑說道:“小友......看你如此從容,不像是被困在此事之中的人啊!看來如何破局,小友你早就已經找到答案,不是嗎?”
“duang~~~”
一聲悠揚的鐘聲,在張成智說完這句話時,自然而然的響起。
張成智一聽,立刻撿起了掃把說道:“哎呦~~~和小友你談天論地,忘記了時辰。早課已結束,我得趕緊打掃了!”
說完此話,張成智便轉身清掃了起來,伴隨著的,還有貫徹了張成智一生的話語聲:“我們修道之人講究念頭通達。小友,不用在意太多,這反而成了你的累贅。
“大膽放手去做,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誰說成道就必須要飛升......
“要成自己心中之道,得自己心中之神......”
此話一出,青年心中大駭,隨即他露出了似懂非懂的神色喃喃道:“成自己心中之道,得自己心中之神?!!可我的道......”
青年苦思冥想,依舊沒能想到什麼才是自己的道,他不由自嘲一笑搖了搖頭,隨即對著張成智的背影微微一拜。
而就在這時,一隻穿著雲履的小腳,試探性的邁出了無間觀的門檻。
青年聞聲轉身看去,便看到了一位年齡在五歲左右,身穿道袍,背著包袱的清秀道童,踮著腳賊兮兮的走了出來。
下一刻,孩童抬起頭,便看了前方的青年男子,這讓他不由一愣。
青年微微一笑,一步步踏上九百九十九層石階,站在了孩童麵前不遠處,手持道家之禮,躬身一拜說道:“師兄,他日無間觀門前,記得引我入世!”
此話一出,小道童的濃眉大眼微微一縮喊道:“神經病吧!誰是你師兄啊!我才五歲!嚇我一跳,我以為老頭找人在門口堵我了......”
道童一邊喊著一邊如同看傻子一般的走過青年的身旁,向著下山的石階奔跑而去......
“見過小師叔,您這是又要逃走啊?”
“哎呀~~~成智啊,師叔勸你少管閒事,這破道觀清湯寡水,師叔我可是一刻都不想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