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朝陽要去柳集接了曉陽,再輾轉回到城關鎮,一來一回耽誤了不少時間,下車的時候,曉陽按住了朝陽。說道“先彆下,你看前麵是誰”。
朝陽定睛注目地看了,這前麵是組織部的滿江部長、後麵有人是城關鎮的祝秀鎮長,旁邊則是工業園區的副主任齊江海,在旁邊幾人朝陽都不熟悉。
朝陽把認識的人一說,道,曉陽咱們去給滿江叔打個招呼吧。
曉陽說道“算了,這滿江部長後麵的幾人有一個我認識,是建設局的審批科孫漢,李嬸的同事。這人不簡單,前兩年劍鋒打架,這人到安平找過幾次李叔,因為是李嬸的同事,李叔也不好剝了麵子,還去柳集找過我兩回,讓我去和劍鋒做工作,寫下了諒解書。
曉陽一說,我自然就明白了,那個時候劍鋒還沒有遇到文靜,正對曉陽展開追求。
我看著勾肩搭背的幾人,關係十分的熟悉,說道,既然這樣,那咱正好打個招呼。
曉陽也看著幾人,又思索地說道“我看還是算了,這人家選擇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吃飯,就是不想讓人看見,咱衝上去打個招呼,彆人不自在,咱們也不自在,咱們就在這車上等到了落了座再進去。”
我看著這建設局的審批科科長,那感情似乎比這祝鎮長和滿江部長的關係都要好一些,我問道“這科長咋看起來和滿江部長關係這麼好,這感覺比祝鎮長關係還鐵,這不就是一個科長,說起來才是一個股級乾部”?
曉陽說道“給你說過你又忘了,這權力大小不能隻看級彆,還要看位置。這孫漢不簡單,李叔那個時候就說,喊人家到鄉裡當副鄉長人家來都不來,你們幾個王、八蛋經常去鑽的卡拉ok,有幾家都有他的股份”?
我扭頭看著曉陽,一臉震驚地說道“不是劍鋒那小王、八蛋說的吧”。
曉陽扭著耳朵說道“李叔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呀,你們還鑽,還鑽。那卡拉ok有啥好唱的,你姐我唱歌不好聽,我告訴你回家姐陪你唱八盤磁帶,少一盤領導你給姐跪倆小時”。
我一臉委屈地說道“這次我真沒去,你是真的冤枉我了,你也不算算時間,我是幾點到家的,從上次挨揍,到現在才幾天。”
曉陽那大眼睛機靈地一轉,說道“這次是給你打預防針,下次你早晚還要去,這次相當於提前揍了,你也不虧,我也不虧”。
我點著頭說道“我的耳朵是沒事,就是怕你擰著胳膊,畢竟咱這耳朵從小就練”。
曉陽滿意地說道咱領導就這點好,嘴硬,這嘴硬才能吃讓軟飯,這個時候還在體恤下屬,晚上回家,我給你放鬆放鬆。
我疑惑地道“你說滿江部長位置特殊,熟人熟麵的多,這吳香梅的老公是躲得哪門子熱鬨,也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吃飯,按說他在縣城應該熟人不多才是?”
曉陽說道“不知道?興許就是咱倆剛剛猜的那樣,這吳香梅的老公拿不出手,她老公熟人少,但吳香梅在縣城熟人可不少,萬一遇到了,怕丟人?”
我認真地說道“不好說呀,吳香梅這麼漂亮,要是找個八戒那樣的,可惜了”。
曉陽撫摸著我的臉說道“呦,還懂得憐香惜玉了,你們一個班子,這吳香梅離家遠,你可得幫她老公把你的漂亮香梅照顧好”。
我這才意識到又說錯了話,曉陽懷孕之後是比以前敏感了不少,這從我嘴裡說出個母豬來,她都覺得我在流口水。
這剛想解釋,看滿江部長進了屋,曉陽也就下了車,曉陽走得很快,三步並作兩步走,生怕滿江部長的包間裡出來人。
我們推開門,就看到了張叔和吳香梅正在兩人坐在桌子上的兩對麵,兩人聊得是不亦樂乎,反而給了我一種假象,倆人何曾有過摩擦,這簡直是親兄妹。
見我們二人進來,吳香梅起了身,張叔則繼續喝著茶,吳香梅說道“曉陽、朝陽,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裡那口子路程遠了些,我們請客,反而是讓大家等待了”。
張叔笑著說道“等多久都值啊,香梅對象是地區供銷社的副主任,管理著地區供銷社所有門店商品銷售,香梅已經和他對象說了,要把咱的高粱紅進入他們供銷係統,這就相當於咱們可以直接打開地區市場了。”
我看著張叔和吳香梅,看來倆人聊得如此投機,就是說的高粱紅銷售的事,地區供銷社雖然不如早些年紅火,但是這麼多年來,招牌和信譽是在的,其也算當時最早的連鎖性質的商超,如果高粱紅能夠進入供銷社,這就相當於直接為高粱紅直接打開了市場。
這曉陽上去,馬上挽著吳香梅的胳膊,說道“梅姐,咱們都是一家人您還跟我們見外,您看您這氣質,知道的我喊您姐,不知道還以為我是你姐那?”
吳香梅笑得合不攏嘴,說道“都說咱鄧縣治縣理政成績斐然,但最讓我羨慕的還是鄧縣家裡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你看你和我們朝陽,真是天作之合、鸞鳳和鳴,我這當姐姐的,真替你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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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了張叔的旁邊,看著曉陽和吳香梅相互追捧,從這身上衣服、到穿的鞋子、再到這相互的男人,這曉陽是麵都沒有見到吳香梅的對象,就已經把對方誇成了一朵花。我和張叔喝著茶,靜靜地看著,她倆真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上次在醫院,吳香梅看到曉陽,還是一臉的不屑。
倆人說著話,就聽到了敲門聲,吳香梅說道“來了”,忙去起身開門。
吳香梅起了身,張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也就起了身,門打開吳香梅的對象就進來了。吳香梅本身長得確實不差,當年就有縣委一枝花的稱號,這來之前我和曉陽都還在猜測,吳香梅或許是仗著自己的長相,找到了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這人在供銷係統當副主任,算是妥妥的副縣級,說不定年齡比吳香梅大不少,我們倆都猜測吳香梅的對象應是四十多的小胖子,我腦海之中浮現出了縣供銷社主任、文靜父親的模樣。
這門開了,我們還是有著些許的震驚,這和我們預想的差彆太大,這來人一身白色襯衣燙得十分有型,褲子也是有棱有角,左偏分的發型之下看起來充滿了陽光氣質,看著年齡感覺和吳香梅差不太多。
沒等吳香梅介紹,直接伸出了手說道“張書記是吧、久仰久仰,我是方建勇,香梅的愛人,香梅到了安平一直想找機會拜訪您,知道您忙不敢輕易打擾,這次感謝張書記給了機會,讓咱們加深認識”。
與張書記握了手,還是沒等吳香梅介紹,方建勇是又與我握了手,道“這位就是朝陽兄弟是吧、香梅說道沒錯呀,氣宇軒昂、一身正氣,上過戰場、立過戰功,佩服佩服啊!”
看到了曉陽,還是沒等吳香梅介紹,方建勇笑得十分紳士,也不伸手,說道“那這位就是曉陽嘍,咱鄧縣的千金,我和鄧縣一起吃過飯,也是老熟人了。”然後招呼道,大家坐、快坐。十分的熱情、穩重,讓人一眼就知道這人是領導。
吳香梅一臉寵溺地看著方建勇,這個時候的吳香梅已經沒有了鄉長那般的氣場和專橫,而是平添了一份小鳥依人、溫柔賢惠。
吳香梅早早點了菜,人到齊這驢肉也就上了桌,那個時候的夏天沒有冰箱,而夏天的時候是食物最容易變質,驢的體格不算小,這就要求殺了的驢肉必須儘快買完。在那個並不富裕的年代平常人家是舍不得吃上一頓驢肉的,這老板開起了驢肉館也能說明兩個現象,一是說明這老板的驢肉確實是一絕,二也說明大家的兜裡逐漸是有了錢。
驢肉上了桌,吳香梅已經倒了酒,曉陽婉拒。方建勇笑著說道“我知道最近縣裡因為喝酒出了些事,大家不要擔心,敞開了喝,我昨天已經給鐘書記打過電話,本想邀請鐘書記一起的,可是這鐘書記今天請了假,在曹河,但鐘書記人沒有到,卻是做了指示,批準了我們今晚敞開喝,這酒也不是曹河大曲那些雜牌,是咱安平的高粱紅,張書記,今天我要給您賠不是,這酒咱都要倒滿,來、香梅也喝點、曉陽也倒滿、朝陽的也滿上”。
方建勇所言不虛,昨天的時候,他專門給鐘毅去了電話,期待鐘毅能夠一起參加飯局,對於方建勇,鐘毅確實也十分熟悉。他們本都屬於曹河人,鐘毅與方家交情不淺,特彆是方建勇的二叔在省城是可以上省報的人物。但對於吳香梅告狀的事,鐘毅也是窩了一肚子火,其實吳香梅的電話並不是打給了二叔,隻是打給了方建勇,方建勇也沒有打給自己的二叔,而是打給了二叔的秘書。雖然此事牽扯到鄧牧為的女婿,但本要為媳婦出氣的方建勇並未在意鄧牧為的出手,在方建勇看來,地區裡在省城數的著的人物自己摸著指頭都能算得出來,根本沒有一位姓鄧的。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鄧牧為的親家壓了自己的二叔一頭,並且人家會出手,方建勇的父親因為此事對吳香梅和方建勇是一頓怒斥,而此事過後二叔的秘書就換了人。方建勇知道了自己所做不妥,所以才想著組織一個酒局,如果鐘書記參加,當然更好。對於方建勇組織的這場酒局鐘毅是十分認可的,畢竟安平的班子需要團結,這事情也需要善後。但是這種場合的酒局鐘毅並不想參加,這種小事,鐘毅不想著來站台,其實說簡單了,鐘毅覺得方建勇給自己打這個電話,自己還沒必要賣這個麵子,最次也是他老子的電話邀約,所以也就婉拒了。畢竟這人情世故要服從實力。
吳香梅說道“建勇,你們男士自便,我和曉陽你們不管,但是我們高粱紅酒到地區供銷社推廣的事,你今天要敲定落實。”說著就搬了凳子靠近曉陽,兩人以茶代酒,碰起了杯。
張書記給了我一個眼神,微微一笑就端起了杯子,我自然是懂了,這安平女婿有些猖狂,咱爺倆把他收拾了。
有時候有些事,會議室裡談不成,到了這張桌子上,高粱紅酒自從灌裝之後,銷量不錯,但還沒有達到我們預想的火爆,究其原因就是我們的產量一直上不來,之前設想的讓到各縣鄉指導推廣的地毯技術員來協助推廣,但由於是夏天,白酒的淡季,有些成效,但效果不是很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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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方建勇端了杯子,說道張書記。香梅長期在機關,工作經驗不足,有些事情上給您添了麻煩,大家鬨了誤會,我代表香梅,代表我們家,向張書記、李書記,包括我們曉陽,表達一個歉意,來,香梅起身,咱們一起給大家賠個不是。
張叔笑著說道“建勇主任,這香梅是我們安平閨女,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說的什麼事我聽不懂,都是沒有的事,我們以後這安平還指望你來照顧。”
方建勇與大家碰了杯,說道“張書記是宰相肚裡能撐船,這高粱酒的事,大家放心,我們供銷社遍布全地區,之前算是壟斷經營,現在那其實不如以前紅火,但是你們也放了心,我們這個招牌那是金字招牌,我喝了幾次這個高粱紅,我感覺比我們老家的曹河大曲還要好,我相信這高粱紅酒肯定能火起來,張書記放心,這事算是雙贏,進入供銷體係的事,我一定會落實到位,這也算是我離開供銷係統,為供銷係統做的最後一次工作。”
張叔說道“方主任,這是要升官了啊!”
方建勇已經微醺,雖然酒量不錯,但在我和張叔的“夾擊”之下,也是已經微醺。笑著道“這不是夕陽產業了嗎,家裡人就考慮讓我換個地方,想來想去還是先到基層鍛煉一下,這不正計劃著到……”
吳香梅和曉陽沒有喝酒,所以倆人時刻關注著我們三個,話音未落吳香梅就打斷了方建勇,說道“建勇,你們彆隻說酒話,還是多吃點,這驢雜炒得不錯,這玩意吃了長腦子”。
方建勇也是精明之人,馬上意識到自己話多,就轉移了話題。曉陽道,我東西拉車上了,你們先吃,我去取個東西。吳香梅要陪著,曉陽說道“梅姐,你陪張書記說話,讓朝陽陪我。”
我跟著曉陽出了門,曉陽說,去把賬結了?
不是吳香梅請客?
方建勇這麼老遠地來,又是在咱們的地界上,怎麼能讓人家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