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縣在教師招考中出現了替崗的現象,縣委發現之後,決定啟動調查,在調查組剛剛入駐,敏銳的教育局局長發現了事情的端倪,直接操縱將朱家春就意識到可能要東窗事發,就安排人將存放招考資料的檔案室付之一炬,最後有幾個熊孩子頂包。朱家春這樣乾,一個是因為自己認定,隻要燒毀了原始資料,這事就成了一筆爛賬,無從可查。第二,這事並不是教育局一家的事,勞動人事局,組織部都有人參與,參加頂替的幾個人,誰家的背後在縣裡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事牽扯到的縣領導,都不止一個。再說,自己是教育係統的老人,當個縣一中的班主任和年級組長,門生故吏遍布地區和縣裡的各個部門,地區的教育局局長又是自己的同學,自己在教育圈放個屁就如同打雷一般,誰又能拿自己這個老資格如何。
鄧牧為和縣長鄭紅旗,專門聽取了施偉強的彙報,鄭紅旗並沒有將教師頂崗的事與安平高粱紅酒廠招工的事聯係在一起,安平招工的事是王滿江從中間欺上瞞下,鄧牧為知道王滿江有問題,所以派出調查組的目的,就是希望相關的責任人能夠主動到縣委檢討,共同消除影響,在和朱家春談話的時候,話裡話外鄧牧為也表露出了這個態度,但是朱家春認為坦白從寬才是牢底坐穿,抗拒從嚴才是回家過年,這事彆說施偉強,就是鄧牧為也拿自己沒辦法。
鄭紅旗聽著鄧牧為要對這件事情動手,並未表態,畢竟這事是得罪人的工作,能夠參與這個事的,都是平安縣的實力派,在鄭紅旗看來,這屬於地方實力派之間的內鬥,還有什麼事是比坐山觀虎鬥更愜意的那。
聽了鄧牧為的表態,施偉強還是有所顧忌,就問道“鄧書記,這件事是不是需要上縣委常委會研究一下”。
我看沒必要,調查階段上會研究,一是容易泄密,不利於案件的調查和辦理,第二那發現了違紀線索,就要調查,核實清楚之後,後期的處理上,如果涉及縣級乾部,我們再研究是不是上報地區。說著又看向了一本正經的鄭紅旗。
鄭紅旗調整了一下坐姿,挺直了腰,說道牧為書記說得在理,調查處理啊我看要分開看待,調查核實清楚情況是一回事,怎麼處理又是一回事,如果查都查不清楚,偉強啊,腐敗分子還以為你們沒本事。
看鄭紅旗說得輕鬆,施偉強心裡罵道,你是說話不腰疼,我費了勁把這事查清楚,到時候你們來一個高抬貴手當好人,合著壞人讓我一個人當完了。就道“兩位領導,您看,馬上就要過年了,咱們是不是等著過了年在啟動大規模的調查,畢竟這談話的事情,需要時間。”
鄭紅旗現在就是想著一個拖字,這個拖有好處啊,隻要表明了縣委和紀委的態度,有些人自然會來善後的,如果是突然撒網,蝦兵蟹將的抓多了,後麵的龍王爺是要抖威風的。
施偉強又問道“要不要讓他們再好好地過一個年?”
他們好好過年?他們好好過了年,被頂替的人這個年怎麼過?憑什麼讓腐敗分子好好過年,我看啊,抓緊行動,以雷霆之勢將盤踞在教育領域的腐敗分子要徹底地清除。
施偉強無奈,也隻有表了態,道“既然縣委縣政府,下定了決心,那我們縣紀委沒啥說的,我馬上作出安排。”
鄧牧為又道“你們不要再沒有目標地談話了,你去縣財政局把工資對賬單拿出來,看一看哪幾個不一樣,就清楚了”
施偉強倒沒想到這點,馬上也就有了方向。
一天時間,縣紀委和縣監察局就行動了起來,這一查就查到了六個人。教師轉正考試前,財政上並沒有這幾人的工作信息,而轉正考試後,這幾人卻拿了縣裡正式教師的工資,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朱家春一樣具備豐富的反調查經驗和強大的心理素質,特彆是其中有個有疑問的老師,當紀委和監察局的人出現的時候,有個心理素質差的,直接就尿了褲子。
縣城不大,縣紀委和監察局的人開始抓人,縣城裡已經沸沸揚揚,這晚上,有多少個家庭徹夜未眠……
天空繁星點點,抬頭就可看見星河,冬天的夜冷且漫長,但大家心裡都堅信,太陽終會升起。在這樣寒冷的夜晚,曉陽講述著紀委和監察局的人抓人的事,我的思緒隨風飄蕩,如果我沒有發現建國,如果不開展招工,如果沒有人在招工的人數上再做文章,是不是一切都變得按部就班,建國還是那個窮困潦倒的建國,這紀委冒名頂替的老師也成了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人民教師。
第二天縣城如舊,但大街上過年的氛圍卻越來越濃烈,鄉裡已經接到了通知,孫家義老前輩將會在三天後通過中轉的方式抵達地區,鄉人大主席老葛與我代表鄉裡,孫家仁的女兒孫向菊代表家人一起到地區聯營車站去接人。
大街上已經可以看到了外地車牌,這些都是平安縣裡在外地工作和經商的成功人士,曉陽也受了安排,今天要和孫友福一起去拜訪兩位在外地做生意的老鄉,希望他們能夠在家鄉投資,就算沒有投資,能夠推介一下家鄉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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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波學習駕駛很快,摸了幾天的車就拿到了執照,曉陽說這車就是要開了才行,路況越複雜,越容易練技術,向波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曉陽。向波雖然在城關鎮開車,但是拿的工資卻不是城關鎮的,而是汽車聯營公司發臨時工的工資。
與向波打了招呼,曉陽上了車,我也就到了安平,這些天不是集,卻依然熱鬨,賣年畫、鞭炮、糕點的占了多數,當然也有不少是賣衣服的,偶爾還會傳出來些許的叫賣聲。
忙活了一年,不少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群眾的日子,比前些年好過了不少,隻要肯出力,吃飯已經不成問題,手裡多多少少也有一兩個閒錢。也趁著過年的時候,添置一身新衣裳,買上一些年貨,割上十多斤的豬肉,鄉裡有一家賣自行車的,生意非常的好,一些自行車都賣得斷了貨。除了自行車,電視機和收音機也是也成了緊俏的商品,以前必須在供銷社買,現在鄉裡也開起了一家綜合商場,收音機和電視機都在賣。大街上的音像店裡,範琳琳用她那獨特的聲音唱著黃土高坡,讓人仿佛能感受到黃土高坡的遼闊與深厚。而不遠處的音像店裡卻放著一首鐵窗淚,為過年添上了彆樣的氛圍,人生最大的悲劇莫過於失去自由,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失去親人和朋友,假如明天來臨,假如能得到母親的原諒,我將插上新生的翅膀在藍天白雲下展翅高飛自由地翱翔,假如明天來臨,假如能得到朋友的理解,我將蕩起生活的雙腳,跑到母親河長江的懷抱……
平日裡三分鐘可以到鄉大院,如今卻開了十多分鐘,到了安平,門衛老王的那把舊掃帚發出了哧哧的響聲,看到車進來,扭頭看了一眼,繼續掃著地。
芳芳已經燒好了熱水,看我來了,直接推門進來。沒人的時候,芳芳已經把自己當做了我的二嫂,提起了壺就給我泡起了茶,茉莉花香就從茶杯裡飄來。
芳芳,昨天去走親戚,叔叔嬸子有啥指示?
哎,你這當官當久了,說人話還打官腔,有啥指示?還不是就盼著早點成人結婚唄,畢竟同齡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可和你二哥又吵了一架啊,我揍了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