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要說這次得罪,起因就是本家的一個年輕人和媳婦鬨了彆扭,結果這個小媳婦是牧為書記女婿的同學……田嘉明臉色陰沉,心中滿是不甘“二哥,我田嘉明在政法口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因為這點事就被發配到史誌辦,這也太不公平了。”
盧兆全擺了擺手道嘉明啊,你還覺得委屈?你們秀水派出所的人,還把人手指頭敲了。最為關鍵的是,這次你們當著紅旗書記的麵打了縣委的白常委,太囂張了。白常委是外地乾部,如果紅旗書記不嚴肅處理此事,縣委的權威何在,紅旗書記的顏麵何在?可彆忘了,紅旗書記也是外地乾部。所以說,這次不是什麼小媳婦,也不是李朝陽,而是紅旗書記要拿這件事立威。
盧兆榮道您這麼說我才覺得縣裡動作太快了。若不是鄭紅旗下手這麼快,說不定我們找的關係,就起了作用。哥,一個縣委書記?咋還跟我們記上仇了?
為了這盤醋,鄭紅旗專門包了餃子,臨時開的常委會,這些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目的就是斷了嘉明的念想。將嘉明安排到閒職上不是就結束了,而是剛剛開始,嘉明當了多年的政法委副書記,你讓這件事怎麼辦?所以,你們倆彆想著活動活動能調動到什麼關鍵崗位上了,這個時候再來跑官已經沒有意義了,我估計很快縣裡就會有動作去秀水正兒八經地開展調查了。
聽到盧兆全的分析,田嘉明和盧兆榮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沉默片刻後,田嘉明道“二哥,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吧。”
這句二哥,田嘉明喊得真誠,秀才不出門,就知天下事,想了想,還正如盧兆全所說,說是紅旗書記下了嚴令嚴辦此事,但是紀委和公安局這兩天都是按兵不動,看來不是不了了之,而是等著自己去了史誌辦走馬上任之後再動手。
盧兆榮道哥,我們走走紅旗書記的門路行不行?
盧兆全搖了搖頭道算了,不要走這些歪路,之前省農業廳鄒廳長的弟弟鄒來富送錢,都被他退了回去,咱們縣裡這幾任領導都不貪不占,縣裡人都知道。
田嘉明頗有心得地道送禮這事學問大啊,他可以不收,但咱們要送啊,把大門關上了,腐敗的風氣吹不進去,廉潔的名聲怎麼吹出來的。
按照以前,盧兆全會言辭激烈毫不客氣地痛批一頓田嘉明,但事已至此,說教無益。盧兆全摸摸索索地從兜裡掏出了煙,遞給了盧兆全一支,道我的煙不好,你也彆嫌棄,以前我總喜歡批評你幾句,也知道你不服氣,今天彆的不多說了,紅旗書記那邊我也說不上話,這個時候,隻有鄧書記或者鐘書記說話,鄭紅旗才會賣麵子。我豁出去老臉,去找鄧書記,不求彆的,但求給你留一個飯碗。
盧兆榮道哥,找一找李尚武、馬軍、張慶合他們不行嗎?
盧兆全搖了搖頭這事紅旗書記就是做給他們看的,本地乾部既要用也要壓,不然人家紅旗書記說的話,還會有人聽。
田嘉明平日裡都是好煙好酒,今天抽了這盧兆全的煙,不由得道二哥,你這煙自己卷的吧,也不知道,你這計委主任可是肥差,咋也不至於抽這種煙。也不知道你當官為了啥?
盧兆全道嘉明啊,我不提這個主義那個政策,當官為了啥?不就是為了辦幾件實事嘛,都是從苦日子裡走過來的,不能有了點小小的權力就把屁股翹到天上去,就想方設法地難為群眾,就想著撈幾個買賣,掙幾個外快,這不是咱們的乾部,這是畜生小人得誌,長久不了。
田嘉明對照了盧兆全說的這幾點,一一對應之下,自己是全部符合,看來這個二舅哥還是在變著法地敲打自己。
我回到了辦公室,想著紅旗書記專門交代的招待所的事,帶著行政科和後勤科的人,就到了縣招待所了解情況。
從縣委大院到招待所的大院距離不長,三個人也就步行去了招待所,大街上行人匆匆,車輛穿梭,兩邊的建築多是低矮的平房居多,也有一些二層三層的小樓,一樓作為門麵房,二樓三樓則住人。不遠處有兩三家的音像店,錄音機裡的音樂聲此起彼伏,縣城的喧囂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生動。
來到了招待所大院,經理趙有德帶著招待所的幾名乾部在大門口早早地等待著。大門有些陳舊,鐵欄杆上的油漆已經剝落,露出斑駁的底色。走進院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略顯陳舊的蘇式五層樓建築,雖然有著歲月的痕跡,但依然能看出曾經的輝煌。大樓的兩側,各有一個鐵門,後麵是幾棟單獨修的小院,平日裡不對外,隻有一定級彆的領導來了之後,喜歡安靜的才安排在後院。
院子裡的綠化還算不錯,幾棵大樹樹葉已經泛黃,地麵有些許落葉,兩個工作人員拿著大掃帚掃得沙沙作響。
一行人走進招待所內部,大廳的布置算不上高檔,特彆是和地區新修的酒店相比,反而讓人覺得寒酸。家具也有些陳舊,牆壁上的八駿全圖的裝飾畫已經褪色,很有年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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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德道朝陽主任,你和曉陽結婚的時候,我還記得,就是在旁邊的那個大廳。
趙有德提到這,我自然是印象深刻,當年結婚,大廳門口站了一圈的縣裡領導,現在回想起來,不少都已經退休或者去了二線,才幾年的光景,當初站在門口的書記縣長都已經換了新人。
看我陷入了沉思,趙有德道朝陽主任啊,咱們縣招待所是60年代修的,當時地區十個縣,有七個縣都是按照蘇聯老大哥這張圖紙修的,咱們不一樣的就是有個後院。如今人家曹河和光明縣,都已經將招待所拆了修成了曹河賓館和光明賓館,你看咱們縣,連重新裝修的錢都不給,招待所可是縣裡的門麵啊。
作為主持工作的縣委辦副主任,並沒有權力批錢翻修招待所,就道趙經理啊,咱們縣現在財政緊張啊,彆說麵子了,現在裡子都要掏空了。
今天來是要了解昨天招待費的事,就道趙經理,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昨天縣委打電話安排了招待王專員,這王專員都沒有來,咋還會產生這麼多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