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合忙抬手示意侯小麗先冷靜,嚴肅地說道“侯常委,先彆激動,有話好好說,咱們在常委會上,君子動口不動手嘛,要保持秩序。”
侯小麗氣得胸脯起伏,但還是強壓怒火,說道“張書記,鄒新民這話太過分了!工會怎麼就成吃乾飯的了?我們工會在維護職工權益、促進企業和諧發展等方麵做了大量工作,他這是對我們工作,對廣大工人階級,對工會的汙蔑!”
縣委常委候小麗坐到今天的位置,是因為其娘家和婆家在臨平也是大家族,頗有勢力的,家族中雖然和鄒家林家比不了,但侯家在臨平也是有影響力的。而侯小麗為人向來是低調的,在縣裡人緣不錯,堅持為工人說話,為一線發聲,很多人見了都要尊稱一聲候大姐。
鄒新民又是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的複雜表情。有些尷尬地說道“侯常委,我不是針對工會,我隻是覺得林華北同誌在煤炭公司一直乾得很好,這次調任到工會,從實際權力和對地方經濟發展的影響來看,似乎不太合理,我用詞不當,向你道歉。”
張慶合接著說道“大家都先冷靜一下,我們討論乾部任免,出發點都是為了臨平的發展和乾部的合理安排。對於林華北同誌的調動,縣委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煤炭公司目前麵臨一些轉型和管理上的問題,需要新的領導力量去推動改革。而林華北同誌在那裡已經任職多年,這次調到工會,也是給他一個新的發展機會,同時也能讓更有活力和新思路的同誌進入煤炭公司領導班子。”
鄒新民穩定了心神,這才意識到,作為常務副縣長,剛才太過失態了,就將目光看向了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林華東。
看著林華東倒是一副氣定神閒,事不關己的樣子。鄒新民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啊,林常委啊,這個林華北同誌是你的堂弟,親堂弟,你總該為他說幾句公道話吧。
林華東睜開了眼,用手有節奏的敲了敲桌子,十分坦誠地道張書記啊,剛剛啊,新民常委說得對,我是林華北的堂哥,我事前不知道要研究關於華北同誌的任免議題,按照黨有關的原則,這個議題上我應該回避。現在啊,張書記,我申請回避!
張慶合點了點頭,說道“林常委,你的回避申請我批準了,你先暫時離開會議室吧。”林華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容而又淡定地走出了會議室。
鄒新民看著林華北都走了,一圈常委裡似乎也沒有人在為自己說話,也就泄了氣。
會議室裡的氣氛同樣凝重而嚴肅,張慶合繼續說道“同誌們,我們繼續討論。林華北同誌到工會任職,並不是對他能力的否定,相反,從中央到省到市,一直重視工人工作,大家不要忘了,我們的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商品經濟的背景之下,做好工會工作有著重要意義。我們要從全縣發展的大局來看待這次人事安排。工會在協調勞動關係、推動企業民主管理、開展勞動競賽等方麵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需要像林華北這樣有工人管理經驗的同誌去加強領導。”
趙東第一次以領導身份參加縣委常委會,心臟是撲通撲通地直跳,心裡暗道這是啥班子啊,上午見麵還一片祥和,怎麼開會的時候,分歧這麼大。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老張無論是理論水平和會議現場的把控能力,確定都很有一套啊。
張慶合道那這樣,同誌們舉手表決吧。
鄒新民知道,大勢已去,畢竟林華北自己簽了字,服從安排,人家的堂哥主動申請回避,自己就算是舉手反對,反倒是顯得太過另類。
張慶合看全部常委都舉了手,十分滿意地道“這次常委會開得很成功,大家在人事工作上凝聚了共識,這對我們臨平接下來的發展至關重要。希望同誌們能夠理解縣委在乾部任免上的安排,都是從全局出發,為咱們臨平積極推動改革開放事業貢獻力量。”
會後,張慶合回到了辦公室,李亞男看沒有人進來,略作擔心地道大爺,剛才我都替您捏了一把汗啊。
張慶合倒也是真誠地道候常委一拍桌子,我還以為局勢失控了。
李亞男頗為感慨地道當初學武書記,有過幾次想動林華北的想法,但是都沒有下手,就是擔心常委會上形成僵局。
張慶合並未有所驕傲,隻是說道正財同誌、炎兵同誌走了,香梅同誌,趙東同誌來了,一進一出,形勢是發展變化的,工作也就好做了!
鄒新民獨自回到辦公室,心裡是五味雜陳,更多的則是一份憂慮,林華北走之後,車隊的生意就會失去控製,除此之外,更讓鄒新民所擔心的就是羅煥清如果知道了林華北去了工會,那麼之前林華北的承諾就是空頭支票,羅煥清會不會爭取戴罪立功?說著,還是拿起了電話,約了林華北見麵。
煤炭賓館裡,林華北正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放空,又帶著些許的憤怒,心裡實在是想不通,這麼大的動靜,自己怎麼就沒聽到一點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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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敲門聲,起身開門,看到是鄒新民,迫不及待地罵道那個王八蛋周海英,拿了我三萬塊錢啊,這就是他說的重用?我在煤炭公司這麼多年,打下的基礎就這麼拱手讓人了?”
鄒新民沒好氣地道周海英?華北啊,我就搞不明白了,林華北還是不是你家的大哥,常委會上,我讓他表態,他起身溜走了。啊,隻要他堅持為你說話,再加上我,我相信還是有機會的嘛!
林華北一臉苦笑,“新民,你太天真了。我那大哥是堂哥,親兄弟都靠不住,還能靠堂哥?他什麼時候真正為我考慮過?他心裡隻有他自己的政法委書記。這次他選擇回避,怕是早就知道結果了,不想因為我而得罪張慶合。”
鄒新民皺著眉頭,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那現在怎麼辦?你就甘心去工會當個副主席?那羅煥清那邊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鬨翻天。”
林華北坐回沙發,仰麵看著房間裡的燈,“張慶合,好手段,好手段啊!我能有什麼辦法?字我都簽了,個人還能對抗組織不成。我就想不明白,張慶合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在煤炭公司乾得好好的,這些年為臨平貢獻也不小啊。”
鄒新民眼神裡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個人是不能對抗組織,但是集體是可以的。發動群眾,依靠群眾,華北啊,你不能離開煤炭公司,或者說不能這樣灰頭土臉地離開,這樣走,要出問題,以前的事,包不住。我看第一,你去省城找你大哥,到市裡找你二哥,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嘛。讓他們給臨平施壓,大不了就停產整頓嘛。第二,發動群眾,你在煤炭公司這麼多年,對於這個結果,群眾不認可,倒逼縣裡表態讓你擔任總經理。
林華北暗暗揣摩著這兩個辦法,咬了咬牙道倒是可行,人不狠,站不穩,給他們乾。我先去省城找大哥,把這裡的情況跟他說說,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鄒新民點頭,“對,你放心。我在這邊也會找機會和煤炭公司那幾個朋友透透風,讓他們有個準備,必要的時候,把縣委給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