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由美的自殺使他久久不能釋懷,儘管他並不愛她,可是她一死反而讓他更加思念被他拋棄在美國的前妻與女兒,對她們深深的愧疚折磨著他,使他變得瘋狂。
他把這種思念與愧疚轉換成一種戾氣,如果不是和中國人的戰爭,他不會拋棄心愛的女人和孩子,真由美也不會死,所以,他要報複他們。
他的眼睛裡冒著陰險狠毒的光,邪惡的念頭就像一株長在腦中的毒草在不斷滋生壯大。
他環視一圈後,嘰哩哇啦說了一頓話,慕容良馬上翻譯說“山本署長為國捐軀後,這裡我說了算,你們這些良心很壞的中國人,膽敢殺害大日本帝國優秀的山本隊長,這件事還沒完,我必須查出凶手為山本隊長報仇,現在,你們中間又出了一個想殺害日軍以及逃跑的人,這是絕不容許的,是對大日本帝國的挑釁,這兩個人已經招供,他們是仇視大日本帝國的人,是帝國的敵人。今天在這裡要處決他們,讓那些對大日本帝國心懷不軌的人看清,這就是下場!”
吉田一郎仔細聽著慕容良翻譯的每一句話,所有的話都沒有篡改,他陰毒的眼神掃視著麵前的幾百中國人。
人群開始騷動,抗聯裡頭有人大聲抗議說“小鍋蓋是冤枉的!他沒有殺人。”
“放了我們團長!”
“放了郭團長!”
“放了郭團長,他沒有逃跑!”
“不許濫殺無辜!”
狗剩三個一聽是小鍋蓋,心情激憤起來,但是他們這邊的勞工都沒有吭氣,他們三個隻好壓著怒火。他們非常了解日本人的詭計,說不定這真是個圈套。他們拳頭攥得緊緊的,憤怒的看著這個新來的惡魔。
工地上有一塊地方專門放老百姓進來觀看的,人越多,吉田心裡越高興,他的惡毒計劃才能得逞。
老百姓中有一些看熱鬨的說“日本人嚇唬人的吧?既然要處決,直接一槍崩了不就完了嗎?”
“就是!說那麼多廢話乾什麼?”
“日本人這是唱的哪出戲?”
甚至有人說“這地方好多年沒有這麼大的殺人陣仗了,看起來還是日本人有氣勢。”
這群老百姓大部分是附近的村民,這些人裡,有的家裡人在這裡打工,在這裡打短工一天可以掙兩個窩窩頭,或者一個月下來一塊銀元。而且晚上可以回家,所以這些人對給他們工作的日本人充滿了感激。他們臉上看不出任何同情,更談不上憤怒,有的臉上流露出是看戲的興奮,更多的是對殺俘虜的無所謂與麻木
石榴前腳剛走,巴圖魯後腳就到,他進了大廳後沒看見大舅哥和小瑞,他向趕過來的杜老夫人和大嫂問過好後問小瑞去哪了?兩個女人都不清楚,她們隻是一味地問虎子的情況。
雪兒和幾個下人把從山裡帶來的東西放進廚房後進來就聽姑爺問小瑞和老張,她說“奇怪,剛才石榴也問小瑞少爺去哪啦?一聽和張管家一起出去了,急匆匆跑了,還說要害死人了。”
巴圖魯一聽這話感到情況不對,他問“他們去哪裡了?”
雪兒說“我聽張管家對少爺說家裡一匹母馬要生小馬了,要去也隻有一匹馬拉車,母馬不能去,少爺說一匹馬走的太慢,也隻能這樣了。”
巴圖魯一聽她這樣說,馬上說“可能有事,雪兒,你知道石榴家在哪裡不?快帶我去!”說完把剛剛摘下的弓箭重新背起,跟著雪兒出了門。
雪兒帶著巴圖魯到了石榴家,從石榴母親嘴裡才知道他們都去了紅嶺灣。
巴圖魯道了一聲謝謝,撒腿就跑,沒等雪兒反應過來,他已經沒影了。
說實際的,馬車的速度根本趕不上一個常年在深山峻嶺穿來穿去奔跑的獵人。他第一次進城賣皮就買了一匹馬騎回去,用的時間竟然比他徒步回家還多了半天,而且還挨了達哈蘇嚴厲訓斥,從此他才明白,他們家永遠不許養馬,永遠不許走同一條路回家,永遠不許留任何回家足跡。所以,他從小練就了健步如飛的疾跑功夫。
沙吉浩特離紅嶺灣不到三十裡,對於平常人來說如果不是為了生計沒人願意跑這麼遠的路來看殺人,但對於喜歡看熱鬨的人來說,即便跑著也要去,畢竟殺人是一件刺激大腦神經的事情。至於日本人為什麼殺人,告示上說的對不對,沒有多少人去深究。所以通向紅嶺灣的路上三三兩兩總會遇到一些趕路的人。這些人吃驚的看著疾走如飛的巴圖魯背著弓箭也向著紅嶺灣的方向行進,他們交頭接耳揣測著這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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