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鬱?裴家那個病懨懨的老二?"
"你認識?"曲申翊注意到崔非旭神色的變化,開口道。
"當然認識了!我家之前就在裴家老宅附近,不過也隻是見過幾麵。"
說到這個,崔非旭感慨道"江辰倒是沒事兒就往裴家跑,他把裴鬱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我們當時在一個學校上學,裴鬱吃的飯都是江辰給打的,喝水甚至都不用裴鬱擰。"
江辰上初中高中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冰塊臉,學校裡有名的校霸,打架鬥毆常有的事兒,唯獨對裴鬱那叫一個體貼入微,直到裴鬱身體狀況驟然惡化出國,江辰脾氣秉性才突然大變樣。
但是江辰不知道是得不到永遠在騷動,還是心裡憋著勁兒,這些年玩兒的男人也不少,每個都跟裴鬱長得相似。
崔非旭惡心的皺眉"話說裴鬱知道江辰對自己的心思嗎?"
這叫什麼?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想睡我。
想就算了,還因為心裡那種扭曲掙紮的心思,找了一堆替身發泄。
他要是裴鬱估計要惡心吐了。
曲申翊腦海中浮現出那人的眉眼,笑了"估摸著是知道了。"
"哈?"
"走吧。"
啪嗒——
裴鬱踢了踢眼前的酒瓶子,看著遠處紅色的跑車遠去。
他手背一翻把一張卡扔給身後的人,道"乾得不錯,繼續跟在裴梁身邊。"
"謝謝,謝謝裴二少!"
那人攥緊手裡的卡,追問道"裴二少,那柳飛俞那邊……"
裴鬱聞言轉過頭,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身後昏暗的光線,夜色下他的神情冷的讓那人打了個冷顫。
那人慌忙擺手道"我……我知道了,我不問了!我就跟著裴梁……多的,多的我一句都不會問……"
裴鬱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纖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從裡麵抽出一根,他指了指那人的嘴,那人立刻點頭哈腰地湊過去叼住裴鬱遞過來的煙。
明亮的火光晃動,那人的臉逐漸清晰起來,赫然是剛才的猴子。
裴鬱抬手壓上猴子的肩膀,勾唇笑道"煙這個東西,一次性抽一根就夠了。"
猴子連忙跟著點頭"是是是,二少您說的對。"
"對了,柳飛俞和曲申翊的恩怨,幫我查清楚。"
"啊?"
猴子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一個原因是柳飛俞和曲申翊那些事兒在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另一個原因就是……裴鬱為什麼關心起這個了?
不過不是自己的事兒就不要多問,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他還是知道的。
猴子點點頭,把帽子扣在頭上,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裴鬱回到江辰的彆墅時已經挺晚了,客廳的燈暗著,月光順著落地窗投射到室內,沙發處很明顯坐著一個人。
裴鬱把脫下的風衣搭在小臂,站在玄關處和江辰對視。
兩個人誰也沒著急開口,客廳一片寂靜無聲,最後還是做飯的王姨端著一碗湯從廚房走出來打破了這份緘默。
江辰放下擱在腿上的財經報紙,揉著眉心,道"我讓王姨做了熱湯,去喝一碗吧。"
"不用了。"
裴鬱轉頭看向王姨,道"王姨,您先回去休息吧。"
王姨看了看裴鬱,又看了看江辰,感受到這股不對勁的氣氛,點點頭。
江辰眉頭蹙起"阿鬱,我今天工作很累,不要惹我不高興。"
男人的聲音低啞帶著不易察覺的惱怒。
裴鬱聞言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嘲諷,平靜道"江總,我在公司上班,也能惹到你不高興了?"
"你在沒在公司上班,你心裡清楚!"
江辰音調驟然提高,隨後站起身霍然向裴鬱的方向走過去,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裴鬱垂眸看一眼掉落在地的風衣,隨後漫不經心地抬起頭和江辰對視。
江辰的目光如火,氣勢洶洶地逼問"你跟著裴梁去酒吧玩兒什麼了?那是你應該去的地方嗎?裴鬱,你多大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應該……"
"我應該怎麼樣,江總?"裴鬱目光緩緩挪動到江辰抓住自己的手,那隻手因為用力青筋暴起,指尖幾乎沒了血色。
裴鬱心裡樂了一下,呦,看起來確實蠻生氣的,都跟他這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白月光動上手了。
裴鬱"江總對我的行程這麼清楚,怎麼就逼問起我玩兒些什麼了?江總不應該都了解了麼。"
江辰愣在原地,抓著裴鬱的手一鬆"我……"
裴鬱抽回自己的手,彎腰撿起地上的風衣,彈去上麵的灰塵。
裴鬱"江總,我們隻是朋友。我沒有過問你的私生活,同時,你也不應該過問我的。"
裴鬱勾起唇,臉上帶起一個儒雅的笑意"江總,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這個笑意淡薄,讓江辰恍惚間以為自己看錯了裴鬱的表情。
裴鬱這兩句話讓江辰產生了一種自己內心醃臢的心思被暴露在陽光下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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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唇瓣動了幾下"阿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裴鬱"江總,半個月之後就是我爺爺的八十歲壽辰了,我會在這之前打理好我在國內的住處,之後就不麻煩江總了。"
裴鬱的聲音轟然在江辰腦海中炸開,江辰聽到自己全身血液都在凝固的聲音。
他知道了。
裴鬱都知道了。
眼看著裴鬱的身影向樓上走去,江辰捏緊拳頭用力砸向身側的牆壁。
指節處傳來的疼痛感淡化了江辰內心翻湧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鬆了鬆領帶,撥出一個電話號。
"現在出發去十三街酒店419,半個小時後我要看到你。"
那頭的人顯然是被江辰這句話乾懵了"江……江總,可我家到那兒要一個小時的地鐵……"
"怎麼,難不成想讓我去接你?"
"……"不是,您聽不懂人話麼?
"你現在還有二十九分鐘。"
那頭的人咬牙"是……"錢難掙,屎難吃。
接下來幾天裴鬱都沒看到江辰回彆墅,裴鬱偶爾接了幾次公司不大不小的項目之後,居然等到了柳飛俞的電話。
裴鬱靠著椅背,手指擺弄著辦公桌上的狐狸擺件,道"柳總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的?"
柳飛俞聽出了裴鬱語氣中的戒備,道"啊,這個,我從裴梁那兒要來的。抱歉,打擾到你了。"
"沒事,不打擾。"
"那就好。"
裴鬱扒拉兩下狐狸的尾巴,問"柳哥,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