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輕點兒。"
"我還沒用力。"
曲申翊拉住裴鬱的手,眼尾因為疼痛出了淚花"你還沒用力?你就差按死我了!"
誰家上藥這麼塗啊?
裴老爺子的手也是忒重了,難怪他走路隱隱作痛,這一拐棍就抽的他快下不來床了。
實在是疼的受不了,曲申翊把放在裴鬱大腿上的腿往回拽,裴鬱壓住他的膝蓋不讓他亂動。
"彆亂動,"裴鬱瞧著他小腿上的青紫,手上的動作放的更輕"爺爺收力了,不然你就不是在這兒上藥,而是去醫院接骨了。"
說到這個曲申翊來氣了,他傾身過去,在裴鬱迷茫的眼神中抬手掐住他的下巴。
"不是幫你拖延時間的話,我會被揍?"
"……"
曲申翊手上用力抬起裴鬱的臉,拉長語調說"我得懲罰你。"
裴鬱感受著下巴上那點兒溫度,用沒沾上藥油的那隻手握住曲申翊的手腕,手指漫不經心的樣子磨蹭。
裴鬱眼睛含笑地看著他"那你打算怎麼懲罰我?"
曲申翊不回答,手順著裴鬱的臉頰緩慢移動到他的後腦勺,扣著他的頭向自己的方向拉近。
曲申翊抵著他的額頭"這樣。"
唇瓣接觸,喧囂著主人的情緒。
曲申翊摟著裴鬱的肩膀掌握著主動權,可漸漸的,身上壓上熱源的時候曲申翊瞬間驚醒。
裴鬱臥室的燈隻留了一盞夜燈,燈光昏暗,撐在曲申翊身上的人喘著氣,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曲申翊用手擋住裴鬱的胸前,皺眉道"你……你是?"
"我是上麵的。"
裴鬱的聲音染著喘。
曲申翊"……"
曲申翊抹一把自己的臉,耳邊一陣陣地嗡嗡響。
他瞧著裴鬱那張眉眼如畫的臉,燈光下似是墮在凡塵的神仙。
確實是不太像下麵的。
但是曲申翊也沒覺得他是在上麵的那個。
這事兒他需要做個心理建設,裴鬱見他身體僵硬,一時間也反應過來了。
裴鬱起身,順手撿起散落的藥瓶和棉簽。
"我手上有藥油,我去洗洗。"
"哎……"
曲申翊見狀瞬間起身拉住裴鬱的手,他聲音有些急切"你生氣了?"
裴鬱有些好笑"我隻是想去洗個手,藥油味兒真的不太好聞。"
"……哦。"
曲申翊鬆開手,拉過被蓋在身上。
他看著裴鬱在洗手間的身影,有些頭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裴鬱出來的時候裹著浴巾,額前的發絲被打濕攏在頭頂露出光潔的額頭。
剛洗過澡的原因,裴鬱的臉上多了些紅潤,那種時刻縈繞在他身上若有若無的病氣就變得不太明顯。
裴鬱擦著滴水的發絲"去洗澡嗎?"
"啊?我沒事兒了,不用洗冷水澡。"
曲申翊嘴一瓢,反應過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曲申翊咬牙說"洗,我這就洗。"
他飛速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往洗手間快步走過去。
扭頭拉上門的瞬間,裴鬱正在脫身上的浴袍,浴袍下露出的胳膊上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疤。
曲申翊心頭倏然一抽,難以言喻的疼痛感蔓延在全身。
從那麼小的時候就要住在醫院裡,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裴鬱該有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