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裴鬱就被藍氏的貼身嬤嬤叫醒去畫像,一直畫到日上三竿才結束。
裴鬱掩著唇打了個哈欠,淚花朦朧中看到穿著一襲藏藍色金絲掐線裙的藍氏邁著小碎步挪動著走到自己麵前。
藍氏揮揮手,身後的幾個侍女手中端著幾個木匣子放在裴鬱麵前後退出房間。
藍氏把那幾個木匣子一一打開,裡麵放滿了金銀珠寶以及價格昂貴的首飾。
"這些是其中一部分,另外一些大件物品在你出嫁的時候會一並給你。"
裴鬱唇中溢出一絲笑意,在那張白皙秀美的臉上極其奪目。
他手壓在其中一件木匣子上,啪嗒一聲蓋上蓋子。
藍氏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後她捂著胸口道"裴鬱!你乾什麼?!"
"乾什麼?"裴鬱緩緩站起身,垂眸看著藍氏道"我娘嫁進裴家的嫁妝就有三處房產,請問藍姨娘,我娘的房產呢?"
藍氏被這一聲姨娘叫的臉紅脖子粗,她憤然地道"你叫我什麼?"
自從裴母去世之後,雖然裴父念在長輩之間的交情沒有公開把她抬上正妻的位置,但是府中下人無一不把她當做了真正的主子。
裴鬱又漫不經心地重複了一遍"藍姨娘。"
"你!"
藍氏抬起手就向裴鬱扇過去卻被一隻手牢牢抓住,她震驚地看著裴鬱,似乎是沒想到這個平日裡怯懦的人敢攔住她的動作。
裴鬱臉色平靜地加重手上的力氣,令人牙酸的骨骼吱呀聲響起。
藍氏疼的瞬間飆出眼淚,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被裴鬱往嘴裡塞了一個巨大的蘋果。
裴鬱用指尖掀開木匣從中抽出一根銀簪移動著擦著藍氏的臉頰滑動,藍氏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嘴裡含著蘋果嗚咽不清地說著什麼。
"姨娘,我平日裡吃食不好,沒什麼力氣……"
藍氏瞬間瞪大了眼睛被裴鬱這不要臉的話驚到了,這叫沒力氣?都快把她骨頭捏碎了!
裴鬱繼續說"所以我要是手上一抖一不小心劃破了姨娘嬌嫩的臉蛋……"
冰冷的銀簪滑動,藍氏眼眶瞬間紅了,盯著裴鬱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
銀簪挪動到藍氏的脖頸處,隨著她吞咽口水的動作,嬌嫩的皮膚蹭過尖銳的銀簪,藍氏渾身出了一層冷汗,眼底逐漸縈繞上恐懼。
"或者是劃破了姨娘的喉嚨可就不好了。"裴鬱笑道。
眼前的少女身姿窈窕,眉眼秀氣柔弱,可此刻在藍氏眼中卻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藍氏害怕地渾身發抖,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藍姨娘,我一會兒鬆手之後呢,你最好不要亂喊亂叫,不然我這根銀簪可不會很乾淨了。"
裴鬱示意她聽懂了就點點頭,藍氏梗著脖子小心翼翼地點頭。
手腕被鬆開的瞬間,藍氏渾身脫力般倒在地上。
裴鬱拽出一把靠椅,坐在上麵端詳著藍氏狼狽的模樣。
好一會兒藍氏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盯著裴鬱手中那支閃亮發光的銀簪,咬牙道"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我母親的所有嫁妝。"
藍氏震驚了"這入庫的信息都是許多年前的了,你讓我去哪裡核對?"
"嗯?"裴鬱晃了晃手中的銀簪。
藍氏"……"
藍氏捏緊拳頭,憤恨地點頭。
"還有城東的鹽鋪,瓦口街的春風南樓,西巷口的香料店……"
在裴鬱說完了一串地點之後,藍氏深吸一口差點兒氣死過去"你怎麼不去搶呢?"
裴鬱故作不解地問"姨娘說笑了,這些東西本來不就是您準備給姐姐出嫁的嫁妝麼?"
隨後他輕笑一聲,道"現如今,我就是你的女兒裴冰荷,您也不想落人口實是吧?"
聽著裴鬱一口一個敬語卻毫無敬意的語氣,藍氏氣的更是臉色鐵青。
但是偏偏她此時還不敢得罪裴鬱,一是他手中的銀簪,二則是更重要的一點——她不能讓裴鬱說出替嫁的事兒,不然整個裴府都要遭殃。
這麼想著,藍氏心疼地心口滴血一般同意了裴鬱的要求。
得到了地契的裴鬱心情好極了,扔給藍氏一張手帕,好心道"母親真是敏感,見我將要離家,竟因為舍不得我而哭花了妝容快好些擦擦。"
進來送地契的嬤嬤聞言疑惑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藍氏"……"
誰是你母親啊?
誰跟你母女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