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薛申翊去大理寺把這個方法告訴了楊聞。
楊聞對易容成南蠻二王子阿魯的薛申翊抱有極其大的興趣。
他繞著薛申翊前後左右地轉了幾圈,感慨道"你從何處尋來這麼厲害的手藝師傅?"
畫虎畫皮難畫骨,若非楊聞知道站在眼前的是薛申翊而非南蠻二王子阿魯,他是真的找不到任何可疑之處。
四下無旁人,薛申翊也沒隱瞞"是太後娘娘的手藝。"
"裴冰荷?"楊聞一愣。
他怎麼不記得裴冰荷還有這手藝?
而且裴冰荷在他遠離京城後就立刻同他斷了來往,薛申翊怎麼會跟他攪和在一起去?
楊聞皺眉"你怎麼同她有來往了?"
他看出薛申翊談及太後時眉眼的柔情,有些擔心。年輕貌美久居深宮的太後和權傾朝野的掌印太監,這種風流韻事傳出去可是殺頭的大罪。
尤其還是裴冰荷那種趨炎附勢的人,萬一東窗事發,她估計會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薛申翊身上。
楊聞不禁旁敲側擊地叮囑薛申翊。
薛申翊沒跟楊聞解釋其中的複雜之處,淡然道"他非你所想之人,你也不用為此擔心。"
"我看你就是被美色迷了眼。"
楊聞恨鐵不成鋼地輕嗤一聲,但也知自己這位好友是個滿肚子壞水的,應該也不至於被一個深閨之中的小姐騙得團團轉,沒再跟他多言。
楊聞把信紙遞給薛申翊"喏,你讓我找人模仿的字跡我已經弄好了。"
薛申翊看了會兒,點點頭"做的不錯,接下來你隻要帶人蹲守就好了。"
"放心,大理寺出手,絕無冤假錯案,通敵賣國者,當誅。"
楊聞眼中寒芒儘顯。
薛申翊告彆楊聞後,按照南蠻二王子曾去過的路線在京中走訪了幾天,期間還故意操著一口南蠻語同商販起了爭執,引起小的轟動。
就在第五日午時,薛申翊經過南街的糖人攤子買下一個糖人時,一名頭戴藍色綸巾的中年男子突然和薛申翊相撞,將薛申翊手中的糖人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薛申翊登時麵色慍怒道"瞎眼的老兒!這麼大的街道,你非要往爺身上撞麼!"
中年男人麵色大驚,惶恐道"大爺莫怪,小的餓昏了頭才腳滑衝撞了大爺您,還請大爺恕罪!"
薛申翊則不依不饒地抓起中年男人的衣領,借著身高的優勢,輕而易舉就把他拎了起來。
他藍色的眸子裡都是怒火"爺管你是什麼腳滑眼睛瞎,你撞掉了爺的糖人,就得賠!"
"哎呦,大爺您想小的怎麼賠?"中年男人臉色蒼白地哆嗦。
薛申翊冷哼一聲道"一錠銀子。"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可您這糖人分明隻值三個銅板。"
"那是小販賣給爺的價,到爺手裡爺說是多少就是多少,你有意見?"
薛申翊手上用力,中年男人幾乎雙腳都離了地,於是隻能自認倒黴地點點頭。
周圍有人開始指指點點,但礙於薛申翊的長相特征和非富即貴的穿著,沒有一個人敢貿然走上前阻止這場鬨劇。
中年男人身上掏不出一錠銀子,於是便讓薛申翊同他回家去取,這場鬨劇才堪堪結束。
"太不像話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欺負人!如此作為,竟然無人阻攔,實在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小二把茶水放在頭戴鬥笠的人身前,小聲嘟囔著。
那人用纖白細長的手指端起茶杯,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兩下,聞言淡聲問"先生如此義憤填膺,為何對此欺壓現象並不伸以援手?"
清淡的嗓音似山間滾動的清泉,好聽非常。
小二聞言愣了下,擺擺手道"我?我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