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阿魯顯然也是震驚的,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一派鎮定的模樣。
他舉起手中的狼牙槊指著裴鬱"收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
裴鬱輕揚眉梢,眼中情緒波瀾不驚。
他手中舞動著長槍,以破軍之勢向二王子阿魯穿刺而來。
隨著肉體撕裂的聲音,二王子阿魯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穿過自己肩膀的長槍。
嘩啦——
二王子阿魯凝聚出全身的力氣揮出狼牙槊,裴鬱每一次都堪堪躲過,很快他周身就遍布了血跡。
但二王子阿魯很快就意識到何處不對,每一次他的狼牙槊擊打到裴鬱之後,他的身上就會被裴鬱的長槍刺穿到同樣的部位,甚至傷口更深。
又是一次兵器交鋒過後,二王子阿魯幾乎握不住手中的狼牙槊,渾身失血的脫力感讓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他眼神死死地瞪著對麵同樣渾身鮮血淋漓的裴鬱,咬牙切齒地道"為什麼?你如何做到的!你到底要乾什麼!"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數次之後,二王子阿魯再麵對裴鬱時隻覺得驚恐。
裴鬱是可以躲開他的每一次攻擊的,但他沒有,而是用肉體相抵。
他不是在躲閃,他是在以命換命去搏。
裴鬱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但他臉上卻依舊是一片風輕雲淡的平靜。
他聲音清晰地傳進二王子阿魯的耳中"我要遮住天的眼睛。"
二王子阿魯渾身發寒,他聽不懂裴鬱此話的意思,卻感覺到什麼東西不斷地從身體中流失。
仿佛自幼時就籠罩在他身上的光芒,在同裴鬱一次次的交鋒之中被無聲抽去。
裴鬱握著長槍,手臂上的血液順著槍身滴落在地,他的動作卻流暢利落,不見絲毫重傷之感。
二王子阿魯深吸一口氣,眼中有精光閃爍"那我便先殺了你!"
狼牙槊從他手中飛速劈出,這一次直向裴鬱的頭頂而來。
裴鬱卻不蹲不閃,他扔下手中的長槍,笑盈盈地目視著二王子阿魯。
二王子阿魯瞪大了眼睛,手中劈下的狼牙槊再也動不了分毫。
一柄長劍,穿胸而過。
薛申翊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冰冷的聲音在二王子阿魯身後響起"誰給你的膽子!"
二王子阿魯隻能聽到自己耳邊一陣陣的嗡鳴聲,他下意識地抬手去摸那穿胸而過的劍,手卻再也抬不起來。
他口中噴出一股熱血,喉嚨中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眼前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依然是天地之間,裴鬱於高頭大馬之上的那抹淺笑。
裴鬱的聲音輕且和緩地響起"我說了,多殺幾次就好了。"
係統[……]
在場的任何人都看不到,裴鬱每一次受傷,二王子阿魯身上的氣運之力就被抽走一分,而薛申翊身上的氣運之力就多了一分。
他真的,遮住了天的眼睛。
讓天道再也無法分辨出,誰才是真的氣運之人。
裴鬱僵硬的指尖輕動,失血過多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向馬下栽倒。
意識昏迷之間,他感受到一隻手把他扯進了懷裡,薛申翊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裴鬱耳畔響起。
"小騙子,你給咱家等著!"
…
二王子阿魯被驃騎元帥薛申翊一招斃命,南蠻失去重要將領,三日後便投降歸順於魏國。
薛申翊帶領軍隊班師回朝,聖上願給予他重賞,他卻不求權勢不要功績。後受封爵位,劃了封地離開了京城。
鐘繁牽著馬跟在馬車邊,他側頭問趕車的鐘簡,興味盎然"你說,咱們這算不算提前告老還鄉了?"
鐘簡白他一眼"掌印去了封地也還是有要務要做,你如何稱得上告老還鄉?"
鐘繁哼一聲,抽一下馬屁股搶先幾步離開馬車。
馬車內用上好的皮毛鋪了一層軟墊,柔軟且溫暖。
薛申翊把湯藥遞給裹得嚴嚴實實的裴鬱,皺眉道"快些喝了。"
裴鬱"……"
裴鬱用手推一下藥碗,無聲抗議。
其實裴鬱身上的傷並不傷筋脈,且有係統對這具身體的改造,不過是一些皮外傷。薛申翊卻一路上都在給裴鬱喂各種補藥,生怕落下什麼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