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境偏僻寒冷,數九寒天時雪可至大腿,深夜朔風陣陣時,他便想過,若是回到了京中,他定要吃上那西街十二路左手第三家點心鋪熱騰騰的糖瓜。
"停車。"
佛子清冽的嗓音入耳,原本平穩行駛的馬車停下。
有人聞聲走來,裴鬱抬手遞給那侍衛一串銅錢。
佛子露出一抹淺笑"麻煩公子替空寂買一袋糖瓜,餘下的便是空寂求公子幫忙的報酬。"
這一笑頓若枝頭紅梅綻放。
如此好看的人態度柔和地求助他一個下人幫忙,侍衛頓時麵上一熱,忙不迭地答應,跑過去買了一袋遞給裴鬱。
裴鬱接過那袋糖瓜,從裡麵拿出一塊用錦帕墊著遞到了滕申翊眼前。
甜膩的香味撲鼻,滕申翊訝異地愣在了那兒。
"我瞧著味道不錯,買一袋嘗嘗。"裴鬱說著,又動了一下那擱著糖瓜的手,挑眉道"你這狐狸若是不想嘗味道,那便留給和尚我一人吃了……"
那不行!
滕申翊用爪子壓住裴鬱那隻準備收回的手,就著裴鬱的手便舔過那塊糖瓜。
剛出鍋的糖瓜還帶著熱氣,甜膩的味道在口腔內迅速蔓延,味道簡單,卻瞬間喚醒了滕申翊兒時的回憶。
年幼時他曾和鄰家的小妹妹在小年時偷大人剛出鍋的糖瓜吃,結果十次有九次都會被發現,然後滕申翊就會被他爹滕昌英追著打屁股。
滕申翊那時候年紀小,動作卻靈敏,竄得跟野猴子似的,滕昌英一時間根本抓不到這小屁孩。
飛雪若柳絮,寸寸掠過眼前,因為奔跑呼出的熱氣在冷空氣中凝出一片白霧。
他就抱著糖瓜躲著他爹的棍子,匆忙之中怕懷裡的糖瓜滾落,又怕涼了之後味道不好吃,他就跑得毫無章法,免不得要被滕昌英拍上兩下屁股。
好不容易躲開了滕昌英的棍子之後,滕申翊就手腳並用地鑽過府邸後院的狗洞,再順著槐樹爬上鄰家後院高聳的牆。
在屁股疼的快開花的陣痛中,他嘴裡哈著白氣,齜牙咧嘴地喊著那小妹妹的名字。
往往得是他喊了不知多久,一抹穿著大氅的人影才會施施然地從雪地之中走出來。
滕申翊就掏出擱在懷裡還溫熱的糖瓜,捧在手心裡,遞給那人。
"來,吃糖瓜。"
"好甜。"
稚嫩的童聲和冷冽的嗓音交疊,將滕申翊從回憶之中驟然喚醒。
明媚的陽光曖昧地勾勒出那人眉眼的輪廓,冷峻之色稍退,佛子仿若渡上金光。
他一隻手還擱著糖瓜遞給滕申翊吃,另一隻手則拿了一小塊遞到唇邊。
似乎是因為許久未吃過這般甜膩的味道,裴鬱的眉眼略微顰起。
多年前口中呼出的白氣將回憶蓋住了紗,如今京中暖陽光線明媚。
觸手可及的現在裡,有人比回憶還要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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