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鬱和顧申翊相視一笑,又碰了下杯子。
嬉笑聲混合著火鍋咕嚕嚕冒泡的聲音,顧申翊湊過去到裴鬱眼前,道:"鬱小寶,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早上。"裴鬱笑著回答。
顧申翊想了想,他和裴鬱有每天早晚互相告知早安和晚安的習慣,今天一早起來,裴鬱確實沒有回他,他當時還以為是裴鬱忘記了。
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顧申翊心裡軟乎乎的,忍不住用指腹掐了下裴鬱的臉頰。
然後顧申翊壓低聲音在裴鬱耳邊說了幾句話。
裴鬱笑一下,道:"顧哥,我剛下飛機。"
"明天不用早起,"顧申翊清清嗓子,眼神躲閃道:"大不了,你不出力不就行了。"
裴鬱忍俊不禁地捏一下顧申翊的耳垂。
飯過五味,顧申翊去前台付賬,裴鬱靠著牆邊等他,偶爾跟經過的隊員打招呼。
隨後裴鬱眼前投下一抹陰影,他抬眼就看到了正在他眼前不遠處的王成瑞。
王成瑞看到裴鬱看向他,有些拘謹地捏了下拳頭。
"有什麼事嗎,王哥?"
"我……"王成瑞咬了咬牙。
顧申翊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王成瑞跟裴鬱說了些什麼,裴鬱表情很淡然,王成瑞則是鞠了兩下躬才離開。
裴鬱對顧申翊露出一抹笑意,道:"顧哥,走吧。"
"嗯。"
顧申翊點點頭,然後接過裴鬱一直背在身上的包,和他並肩往地下車庫走。
"剛才王成瑞跟你說你哥的事情了?"
裴鬱聞言點點頭。
顧申翊歎口氣:"他總覺得當年的事情跟他有關係,因為剛來俱樂部的時候,他和你哥在一個宿舍,他卻不曾對裴釋的不對勁加以關注。"
其實哪怕是他,也不曾想過,裴釋最後會走到那一步。
因為他太樂觀了,家裡的磋磨他從不為此表露出任何情緒,甚至可以笑嗬嗬地談起。
但事實上,他非常在乎。
他在乎到不肯對任何人流露出自己的痛苦。
悲傷被強裝的笑掩蓋,好像他不在乎了,彆人就不會用憐憫的目光來看著他的傷口。
而那時候,裴釋作為一個剛剛成立的戰隊的隊員,又要麵對無數的謾罵。
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家庭給予的壓力,一樁樁一件件讓裴釋喘不過氣。
那個平時裡總是撐出一片天地的人,再也堅持不下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最偏激的方式結束這一切。
而在裴釋離開之後,神翼戰隊的人才發現,裴釋患有微笑抑鬱症。
當裴釋去世後的細節被公布於網上時,裴釋才終於感受到了遲來的善意。
也是那一年,顧申翊帶著飽受爭議的神翼戰隊,重振旗鼓,殺出重圍。
每一次勝利,都是神翼戰隊向當年的低穀期的非議,發出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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